“不知道啊,”梁伯一脸茫然:“以前也有猃狁牧民不意靠近咱们边关,我们也缴过他们的马匹以充军用,从没出过什么事啊?这回,怎么”
正说着,他身旁的棕马忽然打了个响鼻,猛地仆倒在地,口吐白沫,不断抽搐着密叔吓了一跳,命令随从道:“你们赶紧下马,把咱们的马牵到关外空旷地安置起来,千万不能和这关里的马有任何接触。”
隗多友盯着地上正四足抽搐的病马,心里攸地涌上一团阴云,转身对梁伯说:“带我入关,快!”
“诺!”
那关长是个胖子,走起路来浑身肥肉乱颤。隗多友进来时,他正在马厩中看见横七竖八倒在食槽旁的十多匹马发愣,末了对着马夫斥骂道:“昨天还好好的,怎的就一匹匹病倒了?莫不是你喂了什么不干净的草料,弄得它们都中毒了?”
“不是中毒,是马瘟!”隗多友昂然答道,大跨步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敢在此处胡说八道?”梁伯附耳说了几句,那关长马上堆起一副笑脸:“原来是召国公的贵客呀,失敬失敬!您说是马瘟就是马瘟吧!”
隗多友瞟了他一眼,问道:“那两个猃狁人不是被你们杀了吗?尸首呢?我要看看!”
关长看了梁伯一眼,答道:“本要把他们埋了的,但因为缴获的马匹需要安置,一时腾不出手。那尸体就在后房里搁着呢!贵客要去么?”
“前面带路!”隗多友面无表情地说。
“那好吧!”
一个时辰之后,隗多友从后房里出来,脸色铁青地盯着梁伯:“你说实话,那两个猃狁人真的是你杀的?”
梁伯躲闪着他的目光,心里似乎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威压,他垂下头去,沉思了一阵,终于还是低声说了句:“是。”
“你居然敢说是?”这几个字从隗多友牙缝中迸出来,杀气腾腾,闻者无不悚然。
良久,隗多友一直瞪着梁伯,直盯得他心里发毛,这才说道:“你要是自认无能,仍不失男儿本色,若是贪天之功为己有,便是忝不知耻!你瞧瞧这是什么?”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到梁伯的脚下。梁伯颤着手,拿起来仔细一瞧,原来是两枚闪闪发亮的箭镞,脸上微微变色。
隗多友冷笑着说道:“这是我从那两具尸体上得来的,它叫鸣镝,箭铤上带有一个空孔,是以箭射出后会发出凄厉的响声,草原人常以它来指示敌人的方向。咱们中原人根本就不用这种箭。你不会跟我说这两支箭是你射的吧?”
他微笑着扫视着关中众人,声音阴冷得令人发寒:“那两个猃狁人是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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