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展开激烈的追逐。信使在前面狂奔,兰尼斯特骑兵紧追不舍。
他转进小路,骑兵们也跟上;
他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骑兵们同样照做;
眼看危险越来越近,他冲进树林,全身心投入到躲避排排树木和马蹄之下障碍与坑洞的惊险活动中。
不知过了多久,豁然开朗,信使和坐骑又走上了平缓的草地,沐浴在大片的明媚阳光之中。他大口大口地喘气。
四周一片安静,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摆脱了身后的追兵。
但他也迷了路。
好在一夜过后又遇见了一座颇热闹的镇子。
他并没放松警惕,一边搜索着可能的敌人,一边向镇子上的人打听道路。
人们却告诉他,古橡城已经陷落,蓝礼失败了,现在到处都是兰尼斯特的士兵,这镇子也不例外。
他惊骇不信之余,也嗅到了浓重的危险,立刻就要上马离开。
但镇子上的骑兵已经闻风赶来。
好运这次没有卷顾他。
虽然提前一步驱马加速,但身后的弩箭乱射却伤到了他,马儿的屁股也中了一箭。
他仓皇逃离,骑兵们没再追击。
之后的事实证明,骑兵们的选择是对的。受了伤的他已经没法再完成使命了,甚至走不出多远。
因痛苦与疲累而暴躁的坐骑甩下了主人,他只好艰难的步行。
越往西走,他脚步越慢。
一根弩箭从后背深深钉进身体,虽然没伤到内脏,却让他流血不止,脑袋昏沉。另一根弩箭射穿了左小臂,极大拖延了他的行动,同样有发脓的风险。
只能在荒野中流浪的他根本没办法治疗自己。
他狠心砍断了箭杆。
再然后,唯一能做的的只有等死,以及期待那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呵。
奇迹果然没出现。
他倚在粗糙的树干上,只觉得浑身越发虚弱无力,视野渐渐模湖。
溪水哗啦作响,仿佛催他沉眠。
阵阵清风拂过,却让他感觉时而被冰天雪地淹没,时而被火炉热气裹挟。
他抽抽鼻子。
空气中满是树上苹果的香甜和青草的清香。换做平常,怎么也得啃上四五个苹果才行。
但他已经不能再浪费力气起身采摘了。
最多伸手取出怀里的信。
他还没看过信里的内容,但到现在这种地步,无所谓了。
他放松身子靠紧树干。
视野抬高后,火烧云的天空上似乎多了一抹血线。
是幻觉么。
他眨了眨眼。依然如此。
那一缕血线自西北而起,带着长长的尾迹划向东南,比任何星星都亮。
奇迹,么……
他垂下手臂,再无半分动静,只有眼睛映着天上流动的彗星,以及几乎停滞的渗漏血流。
许久。
一只鲜艳的花蝴蝶翩翩飞来,落在他的掌心,反复舔舐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