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福深感武功比文章更有用,他萌生了习武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法而已,可不久的一件事让他真正开始付诸行动。
一天,他上课时偷看一本书被郭先生发现,郭先生不但打了他的手板,还告到了他父亲那里。
韩员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儿子,然后拿起那本书,“刺客列传”四个大字映入眼帘,韩员外的眉头皱了起来,放下书道:“不过都是些匹夫之勇,你看这些做什么?”
韩福抬起头说:“爹,那为什么太史公要为他们立传?曹沫以一人之力收复鲁国失地,专诸刺杀吴王僚助公子光夺位,这些难道是书生能做到的?”
韩员外哑然,片刻后道:“你读这些能入仕途,能做官吗?”
韩福低声道:“做官很好吗?郭先生的老师严老夫子官做到了礼部侍郎,可去年路遇盗匪,一家都被杀的干干净净。假如严老夫子武功高强,或许一家就可以保全,假如郭先生武功高强,他也可以报仇雪恨,而不会只是痛哭流涕。”
说到这儿,韩福朗声道:“爹,我想学武功,有了武功就能保护自己,保护爹娘。”
韩员外静静的看着儿子,过了一会儿站起身,背着手慢慢向外走去。
韩福等了几天,父亲并没有回音。但当他看到韩福下课后和护院们一起练武时,停下来望了望便转身走了。
韩福练的很起劲,只可惜护院中并没有真正的高手,学了几个月除了身子结实些,就只会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但韩福的名字不是白起的,很快,他就遇到了一个真正的高手。
那是一个雪天,韩福随老爹去城外访友,走到离城十里地的时候,突遇一群人打斗,确切的说是二三十个人围攻一人。
当今天下并不太平,除了诸国之间时有战事,民间盗賊蜂起,剪径劫掠亦是不断。七八个护院武师急忙将韩家父子的马车护住,拉转马头就往回跑。
韩福第一次看见厮杀,看见死人,作为一个孩子,无疑他是恐惧的,紧紧抓住老爹的手,但是他又感到兴奋。
围攻的黑衣人都是亡命徒,长的恶,下手更狠。韩福看得不是他们,而是被围攻的那个灰衣人,一脚就把对手踢出一丈开外,一拳击中要害对方立刻倒地不起,还有那把剑,仿佛活物一般,随着迅捷的身形在战团中游走,每一击必重创对手。
原来高明的武功这么厉害,韩福看得呆了,可惜很快马车就远离了厮杀处,渐渐看不到了。
这件事后韩福开始变得心不在焉,练武也提不起精神。当他躺在床上时,脑海中不停闪现出灰衣人矫健的身影和凌厉的剑光。他渴望学上乘武功,渴望成为灰衣人那样的高手。
这天,韩员外把无精打采的儿子叫来,领他走进府中的一个小院儿,到了一个房间跟前,示意他向内看。韩福看到了灰衣人,他闭着眼躺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浓重药味。
韩福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要进去,父亲拉住了他,摇摇头,然后带他走出小院儿。
到了外面,父亲看他一脸兴奋,笑道:“别急,他伤的很重,先让他恢复恢复。”韩福激动的点点头。
原来父亲昨天出门无意中发现灰衣人倒在路边,就把这个高手救了回来。高手昏迷了三天三夜后醒了过来,虽然还很虚弱,但已能自己张口喝下参汤。
又过了七天,高手还无法下地,但能坐起来说话了。韩员外带着儿子前来探望,高手靠着枕头拱手感谢救命之恩,韩员外自然客套一番。
告辞出门时,韩福停下脚步回头定定的望着高手,高手也沉默的看着他,那一瞬间,高手从这个孩子的眼中感受到了敬慕和深深的渴望。
一个月后,大难不死的高手终于行走自如了,甚至早晨起来,在院子里还打了一趟拳。
韩员外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待高手落座,先恭喜他恢复康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进入了正题,命下人奉上一份厚礼,然后恳请高手收韩福为徒。
高手看看满满一盘子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雪花纹银,再看看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韩福,他还能说什么?命都是人家救的,就这样韩福成了高手的徒弟。
拜师完毕,高手问了韩福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学武?”
在高手看来,作为富家子弟,衣食无忧,生活舒适,何必来吃练武这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