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福答道:“为了保护自己,保护爹娘,保护将来需要保护的人。”
高手沉默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他在心中叹息,如果学武的人都是这样的目的,江湖是不是就能变得简单一些,少了许多的血雨腥风?
高手姓关名鹏,四十来岁,秦州人士,韩员外尊称他一声关师傅。对于身世,关师傅不愿多谈,父子二人自也不多问。从此关师傅便开始教授韩福武功。
第一天,关师傅问韩福想学什么武功,韩福毫不犹豫的说:“剑,我想学剑!”。关师傅笑了,然后淡淡道:“好,那就先学学怎么拿剑。”
他找来一把木剑,在剑身上绑个秤砣,让韩福手臂伸直平端半柱香时间。可没一会儿韩福就端不稳了,手臂开始颤抖,不到半柱香就坚持不下去了。
关师傅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剑就象手一样,是剑客身体的一部分,握着它就是握着自己的性命。一个连命都握不住的人如何克敌制胜?”然后大喝一声:“重来!”
除了拿剑,关师傅还教给韩福内功吐纳之法,并以内力助他导引,让他慢慢熟悉真气在体内经脉中游走的感觉。
关师傅告诉他内力对武功修炼非常重要,内力高深之人,一招一式能发挥出极大威力,尤其待武功修炼到高深时,深厚的内力更是成为绝顶高手的必要条件。
韩福每天学的非常辛苦,好在他性格坚韧,一直没有放弃。三个月后,已勉强能坚持半柱香时间。
此时他内功筑基已小有成效,关师傅便将时间延长到一柱香,让他持剑同时要运功引导真气流转全身经脉。
韩福依言而行,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手臂酸痛感大减,坚持的时间比以前长了不少。又过三个月,韩福已能稳稳平端木剑一柱香。
关师傅又立一木人,让他每日对木人刺、劈、削、挑各一百下,并告诉他这四个动作是剑法的最基本动作,必须要练得准确迅疾,收发随心,精熟无比。
韩福对上乘武功很痴迷,再加上关师傅告诉他世上没有学不会的武功,只要肯练必能学会。他一直坚持没有放弃,每一天都努力的重复这些枯燥的练习,梦想着成为师父那样的高手。
这样练了一年多后,关师傅才开始传授他剑法和拳法。
暑往寒来,一晃三年过去。韩福的武功大进,在和护院武师们切磋时,发现对方已不是自己的对手。韩福不会给武师们难堪,打到一定时候便停手和大伙说笑几句。
众武师自然也明白,都非常佩服这个少年,虽然他们没什么武功好传授,但韩福仍然尊重他们。
世道艰难,谋生不易,大家都是为一家老小求个安稳,韩福这些年也懂了很多,平日里很是善待众人。
关师傅很满意这个徒弟,能吃苦,肯用功,对自己也很尊敬,富家子中实不多见。韩福曾问关师傅,在江湖中师父的武功算不算一流?还有谁的武功更高?
关师傅沉默片刻,苦笑道:“江湖浩瀚,卧虎藏龙,比我武功高的人不计其数,我实在不算什么。若论武学的泰山北斗,那恐怕非武当和少林莫属,此外,也有一些武功绝顶的隐世高人。”
听了这话,韩福暗自心惊,又有些神往,此后练武愈加勤奋。这几年韩福的进步关师傅是看在眼里,非常喜爱这个徒弟。平日教授完武功,便给韩福讲讲江湖上的事情,让他增长一下见识。
韩福听了关师傅的讲述,这才对江湖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江湖里有这么多门道,江湖是这么复杂和混乱。
当然,江湖里也有规矩,江湖人的规矩。
在韩福十三岁那年,韩员外在城外五里的山林中建起了一座庄园,取名福寿山庄,广邀宾客,大摆筵席,一来庆祝山庄落成,二来也为爱子庆生。
于是一时间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在这一片热闹声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一队车马驶进了山庄,然后一路向后山而去。
酒席宴间,韩员外让儿子演示一下武功。待得韩福打完一趟拳,又舞罢一路剑,立刻博得一片叫好声。
韩福收剑立于场中,耳中听着众人的喝彩,眼中看着父亲和师父嘉许的笑容,少年一时间意气风发,豪气干云。
多年以后,即使韩福已经成了名震江湖,众人景仰的大佬,他依然记得这个场面,记得那种热血在胸中澎湃的感觉。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