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于府。
正房。
于泰拜见母亲刘氏。
“母亲,我有一事相求。”
“泰儿,说来听听。”
刘氏眼睛含笑,这可是泰儿第一次请求母亲。
“本府有一丫鬟小柳,......,言辞间情真意切,闻者悲恸,恳请母亲给与三年假期以作守孝。另外。”于泰掏出20两散碎银子,“这些银子,母后就代为赐给小柳吧,算是主家的恩典。”
刘氏也联想到了于泰的情况,一年来寻访名医,对于泰儿的情况,却都是无能为力。
都是苦命人,一时间眼波雾光朦胧。
“泰儿,这些可几乎是你所有积攒的银钱了。”刘氏深深看了一眼于泰。
“我还有母亲,父亲,不需要银钱傍身;小柳什么都没有了。”
于泰恭恭敬敬的作揖,这番却是真情实意。
生于斯,长于斯。
最后的光阴,于泰只想把根茎扎进于家的土里。
告别一切,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再重生的机会。
“好,好泰儿,你也有仁义之风,是翩翩君子。”刘氏轻轻拥抱了泰儿,有些泪噎。
于泰笑嘻嘻的帮刘氏擦去眼泪,陪刘氏说了说话,待她情绪好转,才告辞离开。
屋内灯火通明,飞蛾萦绕着灯罩,发誓要扑上最野的火光。
于泰面色平静的消逝在夜色里。
“泰儿,我苦命的泰儿。”刘氏心若刀绞,怨上天不公。
次日。
于泰找到刘伯。
“刘伯,咱家还有什么产业,我想去看看。”
刘伯架着马车,跟于泰聊着天,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说起了财务状况。
“要是能开始卖白糖,财政情况可以迅速好转,赚一大笔银子。”
“小少爷,这城东有我们的印刷坊,是于三管事在打理,就快到了。”
吁~
马车停在印刷坊旁的空地上。
于泰甫一下车,真切的看到印刷坊,也对他的规模小小惊讶。
眼前是占地数亩,连成一片的建筑群。
正门的牌匾上,镌刻着‘于氏印刷坊’四字,刘伯说,印刷坊已经传承了几十年,是从动乱的年代延续下来。
迈步而进,是宽阔的院落,四通八达,工人穿梭期间,跟刘伯打着招呼,显然是都认识。
“刘管事好。”
“刘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一个面白微胖的中年人,戴着顶小圆帽,笑起来眼睛眯在一起,快步来打招呼。
“小少爷您也来了,哎呦可好久没见,个子长高了,再过几年,我可就不敢认识了。”于三管事惊喜的看着于泰,他还抱过小于泰,是于家得力的管事,深得信任。
印刷坊及附带的书坊产业,都是他在打理。
“于三叔叔,你好。”长者之辈,于泰作揖拜见。
“哎呦,可不敢。”于三连忙避过,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都要笑出褶子了。
“于泰少爷真的长大了。”他感叹。
知礼,温润如风,当真和当年的家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