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雀暗暗蹬了楚云归一眼，却是没有发作出来。虽然自从苏醒日之后，万物生灵，一些动物的灵智大幅度上升，但是能够口吐人言的兽类，无不是山中称雄，水中称霸的存在。这类存在要是突然在城区之中出现，绝对会引发一连串的骚乱，虽说这点骚乱不足以影响到楚云归现在的身份，但却会打破现有的平静生活。

曾经的一切对楚云归来说是属于禁忌般的存在，在淡金吊坠还未彻底醒来之前，是绝对不能暴露的，而他现在的身份，既是维持平静生活的手段，也能看做是对过往的掩藏。

如非必要，他是不会打破这份平静的。而小红雀同样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日里最多就是表现的机敏些，却是绝对不会在人前开口说话，或者表现出神异的能力。

走到老人旁边，楚云归开口道：“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李叔，就您一个人在这儿干坐着，平日里您二位可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你说老李呀！他陪他小孙子去游乐园玩了，估计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被楚云归称为焦叔的人摇着蒲扇，指了指身前的石桌：“有没有兴趣来和我手谈一局。”

手谈，也是围棋对局的别称。石桌之上，交错纵横各十九条线段，将棋盘分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在石桌正中，则是两个扁平石盒，其中分别放有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

受焦叔相邀，楚云归也没拒绝，直接走到焦叔对面坐下：“既然您都开口了，那咱们就来一局。”

“好好好，有些日子没和你对局了，整天跟老李那个臭棋篓子下棋，连带着我的棋力都被他带低了不少。”焦叔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吐槽老李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抢过了装有白子的石盒。

看到焦叔的动作，楚云归无奈地说道：“又是座子制？”

“这是当然，座子制可是我华夏流传千余年围棋规矩，怎么也要比扶桑那边的贴目完善得多。”

“是吗？”楚云归一脸怪异地看着焦叔，揶揄地说道：“您和李叔对局可不是用的座子制，而是用的贴目吧！”

“咳！”焦叔尴尬地笑了笑：“人老了，这思维也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你就不能体恤一下老人家？”

“您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座子制就座子制，您既然拿了白子，就请先落子吧！”

座子制是华夏自古以来，流传至今的围棋规则，首先是黑白棋子各两颗，占据四个对角，再由白子先行，这种规矩可以在一定程度限制先行的优势，但是限制程度比不上贴目。

而贴目制，其正规叫法为贴子，是由黑子先行。贴目一词指的是围棋中具体贴目的数值。由于贴目不相同，代指的数量也不一样，在华夏，贴目数一半为七目半。

因为焦叔要用座子制对局，所以在布好了对角星之后，便是白子先行，黑子后落。

“嗒！”“嗒！”“嗒！”......

风轻微凉，吹去了一天的炎热，楚云归右手执棋，专注地望着黑白分明的棋盘，皱眉细思，迟迟落不下棋子。

而另一旁的焦叔自然是笑眯了眼，他和楚云归的对局从来是赢少输多，偶尔赢的那么几次也是他苦思冥想，举棋不定，足足下了三四个小时幸苦赢来的，现在见到楚云归被自己难住，他的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得意。

“焦叔，以前您可是寸子不让的，现在倒好，直接送死造‘劫材’，妥妥的僵尸流手段。”

“哈哈哈，就准你们年轻人进步创新，还不让我们这些老头子学点新花样吗？快下快下，再不下我可当你认输了。”

“我这就下，您可看好了。”望着一脸得意的焦叔，楚云归失笑道。

“啪嗒！”一子落下，顿时只见焦叔变了脸色。

“这...这...”焦叔盯着棋盘，有些失神，满脸的不可思议，渐渐的，这份不可思议变为懊恼之色，随即他喃喃道：“我...我输了。”

棋盘之上，焦叔本来已经奠定的胜势顷刻逆转，原先被他舍弃的棋子反倒让楚云归的黑棋得了喘息，最终被楚云归用一颗棋子盘活全场。

“承让承让。”楚云归笑着拱了拱手。

焦叔挥着扇子，笑骂道：“你这个小子，都不知道让着点老人家的吗？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楚云归满头黑线，满脸无语地说道：“我要是真让了您，您又该说我没有棋手的原则，而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同样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哈哈哈，这个嘛......”焦叔打了个哈哈，就要蒙混过去。

“老焦头，你又输了。”

远远地，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