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
沈家人老老实实缩在院里,连沈春行都不再找借口出去瞎逛。
每日只忙着编草鞋底子。
千里流放路,莫说是鞋,怕是连脚都能给磨没了。
只能是多备上些。
把刁氏给郁闷的呀,直怀疑她是要拿草鞋底子当饭吃!
自从沈家唯一的成年男人因护主离世后,沈家便被免去了繁重的农活。
平日里,刁氏只负责做一些扫撒浆洗的活计。
如今主院戒严,不再召唤庄里的婆子下人过去,刁氏难得能躲清闲,心里却不是很踏实。她越发觉得,或许真被大丫头猜着了。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
青天白日里,庄子便被官兵重重包围住。
“康平伯爵府涉嫌谋逆大案,现已被全员缉拿,在案件未查清之前,尔等皆被禁足于此!”
闻听消息后,李氏当场被吓晕过去。
整个庄子里谁人不知,隔壁便是在传出将军府涉嫌谋逆的谣言后,方才招惹来一伙贼人!
至于先被灭门后定罪,与先定罪后灭门的区别,非是农家人所能看通透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害怕啊!
怕两年前的血案会重演!
刁氏则是面色诡异地瞅了沈春行好几眼,咬咬牙,当天便决定把老母鸡宰了炖参汤。
她算是听出来了,往后且还有的熬哩,没有副好身子骨可不行。
只是在熬汤的时候,刁氏难免手一紧,只放了半截参。
到底没舍得全丢进去。
旁人战战兢兢,夜里都不敢阖眼,沈家人却是没心没肺地吃了顿滋补的参鸡汤。
两天后。
当外面再次传来消息,言除伯爵府嫡系外,其余分支以及家奴皆被流放时,沈家竟没什么意外感。
外面在哭天喊地,刁氏在掘地三尺。
“把能穿的都给我穿上,能带的都给我带上!能不能活着走到北边,可就看咱的造化呢!”
仨小的接了命令,使劲往身上套衣服,很快闷出一脑门汗。
沈春行从堂屋里出来,见到这幕,连忙摆手阻止。
“不至于,真不至于!有钱到哪儿买不着东西!”
如今虽已入秋,天气可还热着,穿那么多件,只怕没走出临安地界就得倒下。
“你说得倒轻巧,咱家哪有钱啊?眼下不把这些都带上,到了年底只有被冻死的份儿。”刁氏没好气横了眼大丫头。
那苦寒之地可不是说笑。
“衣服会有的,银子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沈春行的抚慰明显没能安住老太太的心,她见刁氏不善地瞪着自己,又补了句。
“把冬衣跟棉被带上足够了,您还是多想想怎么填饱肚子吧。咱这可是去流放,您当是搬家啊,想带啥带啥?”
小老四突然蹿到沈春行身前,抻着衣服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