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簌簌而下,整整持续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天光却大亮,这场雪本来就是初冬初雪,天气倒不是十分冷。
纪云美美睡了一夜,精神感觉好了很多,手脚上的冰凉麻木的感觉也退了几分,下地一试,活动自如。
纪知雨到此刻才悠悠转醒,就这样一直趴在纪云床旁。不过到底是年轻的小姑娘,丝毫没有腰酸背痛,看到窗外已经停了的大雪,兴奋非常。
“下雪了,咱们去山北骑马吧?”
“我不去,我还要看药书,师父前天才给我的,还没有吃透。”郭信围在火炉子旁边,头也不抬,继续沾着唾沫翻看着古医书。
“山北向来就多山林,盛产各种药材,没准就可以寻到一两味珍稀的灵芝,给你补补,好尽早娶上媳妇。”纪云对这个小师弟有莫名的喜爱,每天不逗上几句,总觉得缺了什么。
“你还没娶上媳妇,我着什么急?”
“咱们申界山牢狱,除了做饭的大娘,不是犯人就是狱卒,哪里来的女人?碰不到啊!”
纪知雨火冒三丈:“我不是女人吗?”
纪云与郭信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上下打量纪知雨道:“还不是。”
郭信的嚎叫声音响彻在厢房。
院中一个身影不由得看了看欢笑的方向,紧握横刀的手松了松……
塞外风光就是辽阔。
纪云虽然也是北方人,但长期生活在城市里面,工作后又住在医院的宿舍,没什么机会走出去。
回想起当年的生活,他撇撇嘴,那几乎是可以一辈子不用出那个三甲医院的。
医院里什么都有,食堂,超市,厕所,宿舍,闭环了。
而且以当时的工作强度,每天早晨五点钟醒来,胡乱吃一顿就到了科室里面,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明月高悬了,几乎看不见太阳的样子。
纪云最不喜欢的就是医院里狭窄低矮的楼道,加上他本身就瘦高,走在里面有一种走在墓道中的感觉。
旷野里面一览无余,天地都是一片苍茫颜色,看不到边际,好像也没有边际。
纪云脱口而出:“天上下大雪,地上一片白,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是记忆中他在三年游历走之前做的诗。
纪知雨猛然听到,大笑的能看见昨天的晚饭。
这什么诗啊,纪云不自觉的吟出来,气的都想封住自己的嘴。那个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记忆中自己背着行囊,大雪中朝着师父师弟师妹招手告别。
“算了师兄,你不是写诗的材料,这首诗还不如牢狱里面那条北极写的好。”
北极?那条大黑狗?纪云满脑子都是那条身形巨大的大狗歪着脑袋看孙承年的画面,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是啊师兄,不用说作诗了,虽然说你进师门最早,但你那个字啊,真心不怎么地,师兄你还真不是读书的材料。”郭信笑道。
“那你作一首诗啊,我听听是不是比北极叫的好听?”纪云有些好奇了。
“不给你露一手,不知道老娘有三只眼,听好了师兄,”纪知雨调转马头。
“塞外绵山裹银装,好似白棉铺四方,若问大雪何处去,自然来处自然往。”
纪云一听,不由得拊掌大赞,别看纪知雨平日里大大咧咧不似个女孩,真的认真起来还颇有几分才气,那立体的混血美人既视感又来了,加上此时大雪映美人,加了不少buff,真心是美的惊世骇俗。
也难得一群大老爷们,能养出来这样一个才貌双绝的少女。
纪云听纪知雨的诗,不全是对自然景观的简单描写,虽然诗文简单,但透出一种自然的洒脱,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怎么样,还行吧,比你写的如何?”纪知雨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