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白无崖流畅翻进窗户,目不斜视他们互动,双手抱胸,施以千山阁礼仪,尊敬道:“殿下找我何事?”
谢泽渊蹙眉,拉下不透光床帘,将梁婧仪护在帘内,阻隔白无崖视线。
“老头御书房里的,看看什么虫子。”
他将小铁筒扔给白无崖。
谢泽渊从小为隐藏实力,游走丰和城大街小巷,来不及学习理论。白无崖不同,他身为千山阁猎手,有大把时间学习,书院武院知识兼备。
白无崖把指节粗细的铁筒横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打开铁盖,只见筒里爬出一只红彤彤的胖圆虫,浑身上下除了肉,就剩一张具象化的,像是生生刻在圆肉上的人脸。
谢泽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边,紧紧盯着桌上的胖虫。
外边两人没动静,梁婧仪心生疑惑,探出脑袋远远瞧了一眼虫子,对上它复刻的人脸时,瞬间心惊肉跳,吃惊得哑口无言。
她知道谢泽渊和白无崖为什么不说话了。
那张脸和环玉一模一样!
白无崖脸色很是凝重,道:“此物名为违情蛊,西域最烈的蛊毒之一。取持蛊者与被使用者鲜血滋养三天三夜,幻化成被使用者的脸,此蛊大成。将蛊毒植于被使用者身体,即可操纵心神,使对方对自己如胶似漆,生死不渝。”
所谓违情蛊,违心则噬情。
胖乎乎的违情蛊数年不见天日,阳光一照,病殃殃仰躺在桌子上,用环玉的脸打瞌睡,虫子身上出现的人脸怪异令人发指。
梁婧仪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地说:“你的意思是环玉娘娘被下违情蛊,虫子又是从御书房出来的,持蛊者很有可能是崇善皇?”
白无崖用十分确定的语气道:“毋庸讳言,持蛊者就是崇善皇。违情蛊只和它吞噬过血液的人亲近,但凡两人个死了,它也会爆体而亡。而今被使用者已死,只剩持蛊者,它最亲近的人——御书房密室主人,崇善皇。”
自己的娘被爹使用恶毒手法夺爱,任谁也无法接受。梁婧仪忍不住担忧谢泽渊。却见他攥紧手掌,面无表情道:“帝王无情,猜到了。”
高傲如环玉,怎么甘心被困深宫,与三千嫔妃共享一人?
早在之前谢泽渊就想过这个问题,违情蛊证实了他的想法。
白无崖道:“蛊虫可以被崇善皇鲜血召唤,不建议殿下留存,是否送到千山阁销毁?”
“可。”
白无崖颔首,收起蛊虫后道:“回京路袭击殿下的人查到了,是皇后那边派来的。总共两波,支撑皇后兵源的是她父亲,内阁首辅严少德。”
“皇后?”谢泽渊嘴角翘起一抹冷笑,“我不找她,她倒先来找我。蛊虫不用送千山阁了,皇后那是个好去处,找个时间放她寝宫里吧。自打来奉都,还没送她一份像样的礼物,相信皇后会喜欢这份见面礼。”
“是。”白无崖无条件遵从,询问道,“殿下擅自行动有违指令,是否需要告诉先生?”
“不告诉他他也会知道,用不着说。另外……”谢泽渊眸光阴冷,“国子监监丞是不是师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