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父母新丧两月,赵宗实也不好在住在林家,回了林家给林父林母上了两炷香之后便告辞了。
十四岁的少女,一些普通的家务活能做,但是一些男人来做的体力活便是力不从心了。
尽管小丫头极力维持着,家中还是不可避免的破落下来。
林安带着林汐,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将家中好好地清扫了一遍。
等到打扫完,太阳也已经落了山,林安用厨房里仅剩的一些菜,煮了一锅火锅,小丫头吃的满头大汗,满意的揉着自己的肚子,躺在林安的怀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低头看着怀中安详入睡的妹妹,林安心中的某处柔软被牵动,擦了擦林汐嘴角的饭粒,将她抱到了床上去睡。
“大哥,别走······”
睡梦中的林汐死死地攥着林安的袖子,小嘴中呢喃着。
“好,大哥不走。”林安就趴在了床边,轻轻地拍着,安慰着林汐。
窗户半掩,一缕皎皎月光洒了进来。
趴在床边的林安却依旧没能睡着,事情到了这种局面,林安必须得为这个家找到生计。
爹娘还健在时,林安尚还可以读书考功名,但是如今林父林母皆被妖修杀死,林安和林汐也不能总靠着邻居亲戚的接济过活。
心中忽然升起的一股强烈的复仇的情绪也难以压制。
或许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的神念尚未完全散去。
亦或是身体中的那股难以割舍的至亲血脉。
这些林安都不想去究明了,妖修他必须要杀!
无论是为了这具身体的执念还是这股血脉。
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和自身的实力,谈复仇却是奢望。
当务之急,乃是找到一份能够维持生计的工作,养活自己和妹妹林汐。
至于复仇一事,指望衙门,那不知道得等多少年了。
那妖修盘踞在县城南边的二十余里的群山之中为祸地方也已达三年之久,地方官府大大小小的围剿也办了十几次,可是每一次都让那妖修逃脱。
只能自己想办法踏入修行之道,再去找那妖修报仇。
那赵宗实似乎很有实力,他身边的那几个护卫实力也都很强,林安觉得自己或许能跟他们请教修行上的问题。
至于那一份能够维持生活的工作,林安仔细的罗列着自己如今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
自己虽然有些学问,但是以自己都没能中举的才学,教书先生也是做不得的,只能做些抄书写字的活,这样的钱也不足以养活自己和林汐。
景观学的知识,在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用,人家那些大户人家,都有自己专门的匠人。
头疼啊······
想了许久,林安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学的那些东西竟然都没有些能够排上用场的。
······
清晨,露珠从草尖滑落,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在薄雾之中勾勒出了一座山中小城的模样。
长长的斜影中,林安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心中茫然。
个子刚够着椅背的林汐费力的拖来一把椅子,“大哥,地上凉,坐椅子。”
“好。”林安笑着揉了揉林汐的脸蛋,本该是婴儿肥的脸蛋上已经没了几两肉,让林安又是一阵揪心。
穿越而来,找工作,依旧是压在林安头上的一座大山。
去往县衙的一条小巷中。
衙门中的书办李和急匆匆的赶着路,也知道他娘子昨天给他喂得鸡汤里面加了多少虎狼之药,他昨天足足和他娘子折腾到寅时才累得睡着了。
李和一大早起来,便发现自己距离衙门点卯只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了,气急之下的李和将昨晚还一个娘子一个娘子叫的甜蜜的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便往衙门里赶。
今天可是新知县上任坐堂的第一天,他要是今天就迟到了,这个书办的位置也别想要了。
“哎,老王,你怎么也还没去县衙?”
小巷中,李和意外的碰见了也在奔跑着的县衙的另外一名书办王干。
“哎,别提了。”王干懊恼的摇了摇头,脚下奔跑的步子是一刻也不敢停下。
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了,那方面一向不行的他竟突然雄风大振,和他家婆娘大战了好几个回合,一大早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卯正四刻,县衙的大院中,陈和光看着院中的大小官吏,眉头微皱。
偏过头,陈和光问道:“贺县丞,衙门里的书办呢?”
贺同也是一脸懵逼,衙门里的那两个书办都是衙门里的老人了,个顶个的人精,以往点卯的时候起晚了也就算了,今天可是新知县坐堂第一天,他们怎么不可能不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
这个时候迟到,不是上赶着给人家当鸡给杀来敬候了吗?
“陈大人,这个······这个下官也不知晓。”
虽说这两个书办平时给自己的孝敬也不少,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贺同也不愿意和他们过多的扯上关系,省的给新来的上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等一刻钟,若是他们还没到,便立刻去了他们的书办身份。”
“是。”
当王干和李和二人气喘吁吁地赶到县衙时,看到的是一支已经燃了大半的线香,以及陈和光那一张黑下来的脸。
“尔二人身为朝廷吏员,点卯之时,公然迟到两刻钟,贺县丞,立刻将这二人革职,他们二人本月的俸禄也依大郕律减半发放!”
“大人,冤枉啊。”李和听到陈和光的话,立刻喊冤。
“小人实是家中出了些意外,我家老母今早摔了一跤,小人是背我家老母去医馆看病,这才误了时辰,还请大人明察。”
孝道,无论是在哪个朝代,都是极为重视与提倡的。
况且,前段时间,李和的老母也确实摔了一跤。
所以李和说了这样的借口,一般情况下,身为上官的陈和光便也就不好再刁难了。
陈和光冷笑一声,又看向了王干,“你呢,也是家中老母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