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你们想多了。”郑琰晨斜眼望着朱樱,“崔家虽然恼我,还不至于费那么大力气对付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那不成器的,他们巴不得我活着留在国公府,有我在,他们才好看笑话。”
倒是有自知之明,朱樱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听他继续自言自语般说道:“定是我哥说的,我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想得太多了,心眼也多,谁都提防着,任何事都往坏了想。”
“未雨绸缪,他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不过这毛病也要改改,他都老大不小了,连个媳妇还没说上,不就是因为这毛病,觉得别人接近他都有目的,没一个单纯的。”
朱樱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心中不由想到,那会不会他觉得自己接近他也是另有目的?
却听郑琰晨接着嘻嘻一笑,“他对你倒是有些不一样,对你好象没怎么提防,只可惜……”
可惜什么他没说,两人心中都明白。
朱樱没在意他话中未道出的对她容貌的嫌弃之意,她的注意力全在他刚刚说的他哥对她并未提防的话,心中突涌上一股喜悦,片刻又变成酸楚。
郑琰晨似乎觉察到了朱樱突变得不稳的情绪,将眼光转开,状若随意的看向车外不断向后倒退的景致,没再说话。
待心情平复了,朱樱想了想郑琰晨所说,虽然也有些道理,可她的性子跟郑琰民其实有些相像,为人谨慎,不敢随意冒险,何况是拿着生命冒险。
遂说道:“就算你说的没错,咱们也不能大意,这一路还是好好跟着大家伙儿,有这么多人在,就算崔家真有打算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到了边关你再好生休养。”
说了这么多,朱樱还不答应,郑琰晨不乐意了,“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只怕我还没走到,就疼死在路上了。”
“军营里那么多伤者,没一个叫疼的。”朱樱瞟了他一眼,似在说一个大老爷们,动不动叫疼,真不嫌害臊,“他们可都比你伤得重。”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郑琰晨怒了。
“是,你郑二少爷身尊体贵,哪能是那些粗莽之人能比,可现在只有这样的条件,我能怎么办?你哥既将你托付给我,我就须对你负责,而且你哥也说了,这一路都听我的,就是你今后入了军营,也得听我的。”
郑琰晨哑口了,还真如他所料啊,说什么托付照顾,其实就是让她管着他。
一想到他一个大老爷们,今后要屈服在雌威之下,心中就憋屈得厉害。
忍不住垂死挣扎,“我若不听呢?”
“行,你可以试试。”
朱樱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手中的马鞭子。
郑琰晨的脸立马青了。
弗来和冷十七听着两人的对话,想像着郑琰晨铁青的脸,暗自偷笑不已,特别是弗来觉得特别爽快,爷啊爷,让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蹦跶得再高,也有人治你啊,在京中有大少爷,这以后有少将军,爷你还是省省心,做个听话的乖宝。
唯有冷月一如既往的木着脸,吊在马车后边,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这一日,郑琰晨竟真的老实了很多,没再闹什么妖蛾子,就连抱怨也没听见几句,不知是因为朱樱的威胁,还是自己想通了,知道闹也没用。
如此再走了十日,就到了北方最大的城池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