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乐尚、朱信则冲向最后慢了一拍的黑衣,乐尚抄刀劈其手臂,趁其吃痛夺刀,而朱信继而以刀身击其面部,最后二人合力将其制服。
其他黑衣就顾无可顾了,除去追钟勤的范疆,其他人吓怔般几乎没有什么动作。想凭借他们去追逃走的黑衣实乃无稽之谈,只能放弃继续追捕的想法。
……
朱信将新抓的黑衣关入犴狱。乐尚招呼着李甲等人抢救那个受伤的盗寇。朱信出来就见到吴程哭丧着脸地窝缩在一角显然今夜劫人之事只怕把他魂儿都吓没了。
因为那盗寇大出血,空气间本就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而先前急着起夜的吴程倒是不再急了——已经吓出来了,若是细看就能看到他的胫衣有一抹黄迹。为腥重的空气又添一抹骚味。
也在这时朱信才闻到这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品闻了会,看到了吴程胫衣黄迹才恍然大悟。却不好直说,别人还没安抚好心灵就让他再受一击,未免不近人情。
乐尚几步走来,摇了摇头
“伤到了要害,只怕是救不活了。”
盗寇之死,也会算在朱信等人的失职,眼见盗杀一案刚有些线索,就被断了,朱信遗憾之余同时也感到了不寒而栗,就算没审问新抓的黑衣也能想到今夜钟勤结伙劫人,背后不可能没有那王家的影子。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王家不仅敢遣人杀人,还敢主动闯官地劫人,这是何等狂妄!
过了不久,范疆回来了。他未添新伤也没把钟勤抓回来,料来是无功而归,范疆只答了句“惭愧,让钟勤跑了。”便再无言语,自顾自地回房舍了。
那盗寇也终究是没救活,亭中其他人折腾小半夜,皆疲惫不堪,朱信让他们也回舍休息,只留下乐尚与他守夜。
朱信主动守夜是因为下半夜朱信无法再入睡,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亭院再度寂静。就是性子活跃的乐尚也低头不语。
夜幕将逝,破晓将至。沉沉墨色浮出半抹赤黄。
朱信打破沉默,说:
“阿尚,亭中幸好有你。”
这么说是谢过了乐尚冲在他前面。
“明征……
却又无言语。就在朱信要出声询问时,乐尚再度开口道:
“你觉得……你觉得我们能查清这盗杀案么?此案背后……定有王家身影。我等,还要再查下去吗?”
最后一句说出来时,甚至能听出火气来。
若非来者无心杀人,今夜横尸的就不是那盗寇而是乐尚这群人了。
乐尚未闻朱信回答,抬头看向朱信,却见他在细看自己,把乐尚看得不自然。
“阿尚,不像你啊。曾经的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碰见些挫折就怂了?”
“禁司奸盗、除暴安良,此我等之职,哪里有畏权避害一说!且王家目无汉律,行事奸乱,不能清其以正乡间正气,我尚且居心不安,安有不深查之理?今日我等若退,助长其气,遭殃的只是杜家,明日呢?遭殃的是我还是你?”
“所以我等不应退也不能退,更不能向王家折腰!”
朱信之语,铿锵有力、酣畅淋漓,一身正气勃然而发。
恰好此时金轮初升,一抹金辉洒于朱信身上,在乐尚眼中,他变得光辉高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