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京都,大周国最繁华的地段,象征着这个国家的光辉。 黄昏,大街小巷、大小集市上面都互传着一句话,像是潮水一般四处扩散:“左相辞官了。” 听上去多么刺耳的一句话,却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成为了人们茶前饭后闲聊的话题。 沐婉消失了。 御书房里,周笙看着沐婉的辞官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请君勿念。” 德希看着周笙发呆的脸庞一句话都不敢吭声,这封信上午就到了,周笙就拿着信,一句话不说看到了下午。 宫里似乎也是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揽月宫 玉衡捂着嘴咳嗽,咳完手帕上面留有血迹斑斑,朱青心疼的抚摸着玉衡的背:“凤后还是请太医看看吧,这药对您已经没有用了,您一点也没好起来,反而越来越严重。” 玉衡只是问:“她走了?” 朱青点着头:“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左相府乱成一团到处找她,可她就递了一封信给皇上。沐大人这样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玉衡又问:“什么信?” 朱青迟疑着,回答:“辞官信。” 玉衡笑了,笑的凄惨而又带着悲凉:“走了,走了,走了也好,起码她自由了吧。只是她竟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给我,她心里该是恨透我了。” 落日的余辉,满地的枯黄昭示着秋日的到来。 河边挑担回来的老妇人对另一个老妇人说:“听说左相辞官了?你说好好的怎么就不要荣华富贵了呢,这贵人的脑子啊,我们这些普通人真是想不明白。” 另一个说:“谁说不是啊,一会儿还和右相斗得你死我活,一会儿又天天嘻嘻哈哈,现在人都不见了。” 前一个老妇人又说:“哎,左相走了,那这岂不是便宜了右相。” 另一个忙捂住前一个的嘴:“别瞎说,被人听到了会没命的。” 昌平,是离京都不远的城市,也是安王周潇的藩地。 昌平有一家酒楼远近闻名,据说是因为酒楼里的主人是个美艳动人的男子,而他还有一个同样美艳的名字——花无锡。 花无锡坐在酒楼上,一身粉色长袍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他娇艳而妩媚,素手轻轻拂过怀中女子的发鬓。 女子算不上什么绝色,但是却有着浓浓的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冬日里绽放的梅花,算不上最美却是最稀罕的。 花无锡是在酒楼一楼遇见她的,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着闷酒,但是看她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 花无锡和大周国其他男子不同,其他男子对女人各个卑微恭敬,可他花无锡偏偏不信这个邪,偏偏就是要和女人一样,做女人做的事情。 花无锡开这酒楼表面上是赚钱,实际上就是为了勾搭貌美且有钱的财主,掏空她们后再...... 女子的睫毛微微颤抖,缓缓睁开眼,可是眼前一片恍惚,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 花无锡扶起女子说道:“怎么看不见了?看来这次药下重了,哎,你也别怪罪,我这个人吧总是这样随性,下药也是随便抓一把,不晓得计量的。” 花无锡身上带着浓重的脂粉味道,女子一把推开花无锡,但是因为看不清,踉跄着倒在地上。 花无锡啧啧连声:“你都这样了还逞强?话说你是什么人啊,昌平的有钱人我基本都勾搭的差不多了,怎么没见过你?” 女子揉着眼睛,模模糊糊看着对面像是个男人,怒斥:“你是谁?要对我做什么?” 花无锡走到女子身边,俯下身:“你别慌啊,我没做什么,你看我一个男人能对你一个女人做什么,要做什么也是你对我啊。你放心失明只是暂时的过几天、几个月、几年,反正肯定会好的。” 女子更加恼怒:“你说什么?几个月几年是什么意思?我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这样对我? 花无锡用手指挑起女子的下巴说:“就是看你漂亮,没别的意思。” 女子拍开他的手:“你放肆!” 花无锡嘴角抽搐:“派头还不小?你是哪里来的,如实告诉我,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女子迟疑着,过了半晌回答:“我叫阿满。” “阿满?这么老土的名字?你这通身的气派就配这样一个名字啊,你哪里来的?”花无锡变了脸色,脸上带着满满的嫌弃。 “不要你管,母亲取得。”阿满吼道 花无锡把一瓶药塞到阿满手心里:“你呢按时吃药,过几天几个月就会好,不过呢要不能白给,你得在我这里给我打工干活,不然我这药材费岂不是打水漂。” 阿满很像抽花无锡可是她看不见:“我一个瞎子怎么给你干活?” 花无锡拖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个好办你可以做一些不用眼睛的事情,比如说:讲故事?对给来喝酒的客人讲故事总行吧。” 阿满摇了摇头:“我可不会讲什么故事,我就是一个粗人。” 花无锡微微靠近阿满:“那你就现场编,不然我就把药收回去了,你自己选吧。” 阿满面色铁青:“就你这样的男人,怕是嫁不出去的。” 花无锡突然笑了起来:“那……我就委屈一点嫁给你?” 阿满突然愣住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真怀疑他是不是女人假扮来骗她的。 花无锡看阿满愣住了,说:“别做白日梦了,我怎么会看上你个村姑,鬼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要找也要找个达官贵人。” 阿满问:“达官贵人有什么好的。” 花无锡反问:“有什么不好的,吃喝不愁,身边男宠又多,天下多少女子的梦想,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阿满耿直的回答:“我不吃葡萄。” 花无锡翻了个白眼:“行了吧你,你先想想讲什么故事吧,明天就开讲啊,这药你自己嗑,水自己倒。” 花无锡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阿满艰难地找到了椅子,摸索着桌子上的杯子,结果一个不小心杯子碎在了地上。 阿满狠狠踢了踢桌子,愤怒的坐在地上打开了药瓶,咽下了药丸。 阿满闭上眼睛,直接躺在了地上,完全忘却了花无锡的任务,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反正我一个女人他总不能卖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阿满被一阵浓重的香气熏醒,眼前还是恍惚,却可以看清近在眼前的粉衣男子。男子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和他的容貌格格不入。 阿满一把推开他,花无锡被推倒在地。 花无锡起身揉着屁股:“你做什么啊!起床不知道啊,要干活了!” 阿满揉揉眼,花无锡离得远她又看不清了,果然只能看得清近物,这个混蛋! 阿满拿起边上的扫把就往花无锡打去,可惜阿满看不清总打不到。 花无锡吼道:“你疯啦!没想到是个疯女人!” 阿满气喘吁吁做到地上:“谁让你天没亮叫我起来?” 花无锡看着外面的大太阳说:“你个瞎子,太阳都晒屁股了,在不叫你起来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阿满爬到床边缘:“我看不见,不算数。” 花无锡无奈:“你一个女人,和我一个男人耍无赖?怎么是觉得我不敢把你怎样?看来你是没听说过我花无锡的大名了,我可是这家酒馆的主人,整个昌平没人不认识我。” 阿满冷哼着:“名气再大也是个男人,怎么你难不成还能做女人做的事不成?闭嘴吧你。” 花无锡见过傲慢的女人见过自恋的女人,但是他是真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皮的女人,一副天下与我无关,谁都与我无关的样子。不过仔细想来这人似乎和自己有点相像,呸呸呸,谁要和这种地痞无赖相像。 花无锡一把抢过扫把:“我告诉你,在我花无锡的地盘上,我最大,你别瞧不起我,皇帝来了我也不会妥协!” 阿满被他的豪言壮志逗笑了:“你一个男人,哎,哪里来的自信。” 花无锡冲过去把阿满拉起,却反被阿满扑倒。 花无锡面色羞红:“你……马上给我下去,不然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阿满也不害怕:“你弄瞎我,还想打断我的腿?怎么你是要坐山为王了不成,我告诉你,我还就偏偏不怕,你能怎么滴,你要是真敢对我做些什么,我就说是因为我玷污了你,你才恼羞成怒。你说你会不会真的嫁不出去了……” 花无锡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算是见识到这女人的嘴皮子了,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要不是看在她长得不错,早就……现在说都晚了,整了半天弄了个麻烦回来。 阿满丝毫没有挪位的意思,反而死死压着花无锡,要是往常其他女子恐怕早就被花无锡用银针刺死了,不过很反常的是,他居然不抗拒,反而觉得莫名的……开心。一定是疯了,自己居然对一个来路不明的瞎子感兴趣?传出去还不笑话他。 花无锡被自己雷人的想法给吓得一愣,都忘记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