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典,赐福。
无处不在的祷告。
星期六,上午6:05.
像是胶片快速倒放,安托从噩梦中惊醒。
手腕的绯红依然蔓延。
“安托....爱德华。”
安托略有迟疑的咀嚼着自己的名字。
自己的记忆愈发的混乱,像是大脑中有着不断膨胀的海绵,挤压着他的理智。
麻木的将昨夜的菜品加热,原本记忆中可口的饭菜现在却如嚼腊味。
电视上主持人播报着日复一日的新闻,呆滞一张一合的宛如机械,宛如木偶。
撒上大量调味品,安托才尝出微弱的味道。
【本市,昨日下午两点位于兰拉街道一家精神病院发生火灾,目前两人死亡数人受伤,火灾原因正在调查。】
安托看着电视上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建筑,正是自己常去的那家诊所。
莫名的想起了昨日的那个医生,安托却发觉昨日下午的记忆早已模糊。
记忆...在被无形之物侵蚀。
安托只感叹自己幸好早已离开,免得被麻烦的事纠缠。
兴许是恶疾困扰,安托早已失去了与人共情的能力。
“又要找下一个了。”
安托呢喃道。
......
“我病了,我大抵上是病了。”
安托跟着医生说道。
“他们先说我染上了恶疾,需要积极治疗。”
“......”
“然后他们又说我神经衰弱,我也很配合。
“......”
“现在他们说我又妄想症以及严重的暴力倾向。”
“......”
“最后,他们说我疯了,我兴许是疯了。”
安托面带癫狂的看着医生。
“现在,你又要说我是什么病状。”
安托的手腕青筋暴起,双眼带着恶意,他毫不忌讳的盯着眼前的医生。
好似野兽。
“医生,帮帮我。”
安托渐渐归于平静。
“我只想睡个好觉,仅此而已。”
“......”
“好吧,看来你也帮不了我。”
安托披上风衣,走出了客厅。
“医生,再见。”
客厅再次变得空荡,只剩玩偶留在椅子上。
......
积蓄早已被安托消耗过半,现在不得已出来寻找一份足以维持体面的工作。
路边的红黄绿不断的刺激安托的双眼,明明是白天却因为工业排污而显得混沌。
天空呈现着干尸般的灰色,霓虹灯从晚上一直闪烁到白天。
“神疯了,神疯了。”
安托正准备穿过人行横道,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身形佝偻的老人横穿过马路。
速度近乎怪异。
“砰!”
鲜血四溅,老人被极速运行的轿车撞飞。
老人的身体怪异的扭在一起,鲜血不断地从老人口中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哈哈哈哈,神疯了。”
老人似是感受不到痛苦般大笑着几近悲鸣。
交通,乱做一团,安托也借着骚乱穿过了马路。
惨叫般的大笑也随着安托渐行渐远逐渐微弱。
安托认识她,她是这条街小有名气的神婆,平日里不少人发癫就不远万里来找她治疗,也不知她是否想过她会因发癫送掉性命。
原来神婆也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