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眉目英挺,高鼻薄唇,最夺目的是此人身居高位的慑人气势,更难得的是超乎年纪的沉稳老练,与年轻面孔反差极大的气质,吸引眼球。 王鸣风也在打量程韵,第一眼就眉头微皱。站在骁将堂众人前的程韵落落大方,清澈双眸冷静明亮,眉目间慧黠自若,这可和资料里说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土妞形象严重不符。 啧,秘书处怎么查人的,都扣工资。 “程韵少主,第一次见面,幸会。” 王鸣风的嘴角牵起一抹绅士微笑,伸出右手。 “幸会。”程韵大大方方握住。 两人礼貌寒暄,刺探的眼神在空中短暂相接,随后双方一笑,无风无浪。 王鸣风道:“不知路三行先生现在怎么样?我手下擅自邀请他过府,造成误会,我王某可当面解释。” 程韵也是刚赶过来,路三行是谁她都不清楚,想起小马报信时说的‘抵死不从’,她隐晦又快速的瞄了王鸣风一眼,没想到此人竟喜欢霸王硬上弓。 王鸣风何等敏锐,“程少主?” “你问他吧。”程韵把球踢给荣森。 “我听路哥说他当面拒绝了王门主,王门主也当场表示不追究,”荣森看向身后的红衬衫,“可你的手下刺槐,并不这么认为。” 刺槐的双手无力垂落,见自家门主不善的目光看来,吓得直哆嗦。 “门主看得起路三行,他却不识好歹,属下,属下只是想帮门主,……” 话未说完,王鸣风劲腿横扫,黑皮靴亲密贴上刺槐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王鸣风狠厉道,“找死!” 吴老及时出声,拦道:“门主!” 王鸣风不满的看向吴老,脚踩着刺槐的脸没松开,还狠劲的往地上压,刺槐脸色都胀紫了也不敢反抗。 吴老瞟了刺槐一眼,恭敬道:“刺槐以下犯上,不敢劳烦门主亲自惩戒,属下执掌惩戒阁,请容属下代劳。” 王鸣风顿了顿,移开了脚,看向程韵道:“程少主?” 程韵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看了看身旁的荣森荣鑫,两人也是一副隐忍的表情。 “还愣着干什么!”吴老对着永胜门的弟子吼,“把刺槐坛主带下去!” 王鸣风先发制人的惩罚刺槐,貌似在请示程韵,实际也是用势来压她,毕竟人刺槐可是被自家门主按在地上摩擦了,若程韵再计较,会显得她没有气度,说不得还暗地里笑她山里小女子就会斤斤计较。 可被辱的明明是程韵,刺槐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被吴老带走,呵,永胜门从上到下玩得一手好忽悠! 看来,这个闷亏只能咽下。 只是,为什么要忍? 两家不是势均力敌吗,程韵暗自思忖。 “王门主,”骁将堂一个弟子跑过来,“路哥请您过去一趟,他说若不是刺槐打着您的旗号,肯定不会来,这事儿……您不能推脱。” 王鸣风一怔,道:“他自己着了道,硬要赖在我头上?算了算了,我去看看他。” 这话说得无奈又透露出隐隐的包容,难道王鸣风真的在追求路三行?程韵眉头一挑,看着王鸣风丢下一堆人,走向角落的担架,甚至耐心的俯身倾听。 让大佬弯腰啊,这猫腻似乎有点大呢。 程韵问荣鑫,“路三行在骁将堂是什么职位啊,我都没见过他。” “财务管家。”荣鑫道,“以后你要零花钱得管路哥要。” “哈?”程韵眼睛都惊得脱眶,“我自家的钱,管别人要?” 荣鑫冷哼,“骁将堂内门弟子的月钱都是路哥支配,你爹,大当家订下的规矩,所有人都遵守你凭什么例外?” “我……”程韵哑口无言,想了想又不服气,“王鸣风看上了路三行,你们还让他管钱,不怕他卷款私逃吗?” “路哥不会背叛骁将堂的。”荣鑫道。 “爱情是魔鬼,万一路三行被王鸣风洗脑了呢!” 程韵着实担心,在她看来,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交给别人:一个是命,一个是钱。 命,我命由我不由人。程韵经历过癌症又死了一回,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 钱,万恶的根源。世人没谁能经受金钱的诱惑,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够。 “你有什么误解?” 荣鑫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向程韵,“路哥超会赚钱,骁将堂开支的三分之一都是路哥自己掏的腰包。王鸣风看上路哥,是想挖他去永胜门管理公司。” “……啥?”程韵懵,“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以为谁都是你呢,恋爱脑!” 荣鑫没好气,手一甩,懒得再理程韵。 程韵羞愧抚额,不要用以前的眼光再看她好不好,士别三日O不OK!再说了,也是小马报信时含糊其辞啊,不是她的锅! “小马!”程韵怒喊。 小马屁颠屁颠的过来,“少主有什么吩咐?刚刚多谢你救我,你身手真利索,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第一个小弟了,以后你去我家吃面,不收你钱。手机拿出来,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啊?” “……” 程韵板着脸,和星星眼的迷弟小马对视片刻,默默走开。 她似乎收服了第一个马仔,然而,她没当大佬的兴趣。 “少主少主!”小马在后面喊。 角落里的王鸣风和路三行停下谈话,双双看向不远处的程韵。 程韵若有所觉,也看过去。王鸣风勾嘴一笑,担架上半躺着的男子背着光,程韵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视线中探究的意味很浓。 她迟疑着要不要过去,两人又同时撤回视线。 额……似乎不受待见。 算了,程韵溜溜哒哒的去找荣鑫。 “好晚了啊,咱回不回去?”程韵问。 “路哥谈完了就走。”荣鑫道。 程韵叹气,她才是那个正牌的唯一能继任家业的少当家好不好啦,可没人在乎。 一个哈欠袭来,程韵只能靠在旁边的灯柱打个盹,等两方人马散了再说。 车门哐当一响,她睁开眼睛,荣鑫拉着车门道:“我这里坐不下,你和路哥一辆车吧。” “诶?” 骁将堂财大气粗的派了一辆房车来接路三行,真的相当受重视,程韵摸了摸下巴,内心略羡慕的也跟上车。 屁股还没坐稳,房车里的灯光忽然就灭了,只剩车顶微弱的莹莹绿光。 乌漆抹黑,要干嘛? 程韵静静等了等,车内无一线动静,除了她、路三行和一个司机的呼吸声。 她双手环胸,准备靠在车背休息,一只白皙自带柔光的手伸过来。 “要喝水吗?” 声音清润朗朗,仿佛林间最干净的山泉。 程韵之前醉酒,身体缺少水分嘴皮都干了,又打了一场架,是有些干渴。 “谢谢。” “不用,照顾你是我应该的。” 程韵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没发现路三行话语中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