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心里很清楚,她现在是靠儿子活的,所以儿子做任何事情,她都会支持。
她反正不会将希望放在赵王杨杲身上,虽然杨杲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但是跟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亲骨肉,还是不一样的。
于是萧皇后派左骁卫将军萧君,带兵将蔡王府给围了,实际上,蔡王府所在的整个敦厚坊,都被围了起来。
萧君、韦云起、李密三方合作,敦厚坊水泄不通。
住在这里的除了杨智积,还有郑善果、张定和、元弘嗣和王仁恭四家,他们现在也出不去了。
因为大官都住在洛水以北,这里比较僻静,所以敦厚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因为各座里坊之间本来就有围墙及坊门,把大门一关,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不会知道。
皇城内,左右备身府也开始了大清洗,但凡是杨智积的亲信,全都被抓起来了,而宗团骠骑被杨庆顺利接收,归到了秦王杨瑞名下。
热闹的除夕夜,全城百姓都在欢度新年,并不知道大隋的一位亲王,已经穷途末路。
杨智积没有想到杨铭真的敢下手,当王府被包围之后,他整个人已经蒙了,心思慌乱,没了主意。
他是不敢与外面的官兵对抗的,否则能给他扣一个造反的罪名,毕竟皇后的旨意,萧君是带来的。
没办法,贪钱爱财,骨子里带着的,虽然他也知道,有些钱不该拿,但是看到别人都在拿,他落不着,心里会很不舒服,他会觉得别人是在花他的钱。
尤其是漠北大都督张定和,今年的预算,就是要向司农寺订购三万匹棉布,明年五万匹,他想从突厥人手里换牲畜,这对解决眼下的粮食问题,是有帮助的。
“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以至于连累吾儿,杨广可恶,杨铭更甚,”杨智积咬牙切齿道。
这小子现在特别有钱,因为他的后台是杨铭,而杨铭呢,监国的时间太久,杨浩也跟着豪横起来。
只有这样,杨铭才不会选择灭门,杨丽华也不会让他干。
杨智积颓丧至极,一副虎落平阳的落莫表情,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儿子软禁老子,这尼玛传出去,不是完犊子了吗?
杨智积叹息一声,道:“府上可有鸩酒?”
杨铭本来,只是想借着广通仓的事情敲打一下杨智积,削其权利,最后还是让杨秀来收拾,结果杨纶这么一告状,杨铭彻底不放心了。
“怎么补不上?洛阳这边的欠响,朝廷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的四百万了,”杨铭道:“你补不上也得给我补。”
“太子放心,我知道买卖该怎么做,”杨浩乐呵呵道:“一分价钱一分货,绝对不会坑了张定和,钱,六月份之前,我一定给您送过来。”
杨浩呢,他追求的是捞钱的那种快感,至于钱怎么出去,他倒不是很在意。
他是在劝杨智积,舍小保大。
“杨暕就不要说了,家都抄了,你呢,你的钱什么时候补?”杨铭气呼呼的坐下道。
杨铭顿时被气笑了,他听出来了,钱,杨浩有,但是属于大出血,所以杨浩才希望找个法子回本,如今朝廷在很多行业放开垄断,棉布现在是紧俏货,只要织出来,质量好的质量差的,都不愁卖。
“父亲,”杨道玄一脸颓丧道:“杨铭心狠手辣,您也不是现在才知道,如今意欲灭口,你我父子难逃此劫,然家中亲眷无数,若遭此难,人丁不剩,杨浩和二叔都在来东都的路上,这次广通仓的事情,恐怕要算在咱们家的头上了,儿子不怕死,只是心中愤然,鸟尽弓藏,自古如此。”
律法中的八议免罪,不包括十恶大罪。
杨浩也是战战兢兢,他知道自己犯了错,眼下分外老实:
因为今天,全家人都在府上,外面一旦动手,就是灭门惨案。
杨道玄叹息道:“卷进这种事情里面,本来就难有善终,只是没有想到杨铭下手这么狠,没有我们,他焉能有今日?”
你可以贪,但是我跟你要的时候,你得拿出来。
这笔买卖的重点,是在棉花上面,等于是杨浩可以从司农寺有数的存量当中,购买大量棉花,这个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他其实没生多大气,但是在杨浩面前,要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因为有些情绪是需要表达出来给人看的。
如果自尽,那么罪名只会是贪墨国财,可以保全一家老小,甚至自己的儿子,还能袭爵,否则的话,最后会给他们定什么罪,不敢想象。
杨浩赶忙道:“多亏太子庇佑,这次广通仓的事情,没有把臣给扯出来,否则臣的罪名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