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是外来人。
像这种站不住脚的外来官僚,最容易受到本地利益集团的拉拢了。
要不然,他就当不好一个税务官,而且本地的官僚有一千种方式腐化、引惑这种活在童话故事里的楞头青。
罗伯斯庇尔男爵非常友好地邀请唐·塞拉和自己暂时聚一聚,等过一会儿再去税务厅去查看今年的税务缴纳情况。
没有第一时间和新税务官攀关系。
这是道林男爵的失误。
唐·塞拉正好心不在焉,听到有人邀请自己,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这个从大城市过来的青年应该保持警惕,任何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地接受别人的邀请。
更何况他还是国王直接任命的税务官——如果放到有心人的眼里,唐·塞拉恐怕已经被站队了。
罗伯斯庇尔男爵让仆人递上一杯茶水,自己捏了一下茶杯底座。
背身形似花朵,杯身高挑。
红色的茛苕花纹是工匠在素胚直接就画上去的。
他忽然开口:“其实我和朋各瓦家族一直有些关系,只不过都是许久之前的久闻了。之前我看到道林爵士和马萨林的关系甚好,所以便都没有开口和您讲话的。”
谈故乡、谈亲戚。
拉近关系的不二手段。
“是吗,您听过朋各瓦家族的事情。”唐·塞拉有些惊喜。
“没错,我知道你们似乎不是弗拉西特的的豪门家族,所以一直不太能融入当地的上流社会。这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别看到就在卢兹匹特堡一个小地方其实杜蒙家族也一直受到他人的排挤。”
杜蒙家族就是罗伯斯庇尔男爵的家族。说着,他就叹了一口气。
这个老奸巨猾的中年男人完全懂得什么叫做示弱,也知道改用什么的语言来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一个尚未经历权力斗争的青年人,独自一人外放来到的边境城市,要是没有一点思亲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
茶杯里面的水尚且温热。
在男爵的刻意迎奉下,两个人可以说是越聊越投机。
随后,他甚至半强制地送给唐·塞拉一件官邸。
“男爵阁下,这实在是太慷概了。”
“不必客气,我知道您远在家乡之外,一定没有准备好行礼。但是作为本地一位有责任心的议员,为您这样只属于宫廷的官员准备好住宅也是应尽到的责任。”
“那就真的谢谢了。”
唐·塞拉拗不过对方的热情,只得接受了。
又谈论了一会儿生活中琐事,罗伯斯庇尔男爵询问:“唐·塞拉兄弟,我对您最近的健康状况非常担忧。从早上开始,你的双眼就总是失去色彩,是不是生活中还有什么事情让你忧愁呢?”
“请宽恕我的无礼。”
唐·塞拉羞愧地说道:“自从上次打败了野狼之后(他自以为的),便时不时会做一些非常荒诞的噩梦,但是这并不是我走神的原因?”
“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是一个姑娘。”
他面红耳赤地说道:“我上次在街上看到一位维纳斯了,然后就在没有忘记过这个姑娘。如果上帝愿意收回我的官职来换取和她相处的机会的话,我想我一定乐意交换。”
男爵先是一愣,随即轰然大笑。
“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只是一个女人。”
唐·塞拉更加脸红了,只能将茶一饮而尽。
他拍拍对方的肩膀:“等明天的时候,你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什么样子的女人都有,每一位的皮肤和牛奶一样的嫩滑,准保你去了一次还想去第二次。”
......
下午的时候,所有人集中在城门口欢送马萨林离开。
四匹马并驾齐驱堪堪拉动了秘书长沉重的身躯,前后的车辙在泥土上陷进去了半寸,这使得它们只要蹭到一块石头,整个车身都会迸发出剧烈的震动。
虽然看不见,也能想象到马萨林就像是布丁一样呆在马车里面,摇摇晃晃的吃着东西。
四个侍从在马车四周围骑马前进。
四个侍从则站在后面一辆车上。
等到在他们离开人们的视线之后,有十几个蒙面打扮的强盗从森林的岔道口跟着上去。
对于这种喜欢走林间小路的肥羊,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