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乌云恰好遮挡住月光。
巷子口的影子好似羊毛一样,悄悄蔓延出筐子。
斜对面的柠檬树丛的果实少了好几个,尖嘴形状的种子被往来人随意丢弃拐角处。白天看病的人群挤满了诊所的外围,许多鞋子上掉落的灰尘成为入口处薄薄的一层泥土。
居民都知道,这家新开的诊所医术高超。
可以说,每天都是日进斗金。
一个成年男人从最里面走了出来,他不怀好意地摩挲在在砖墙一侧,颇有心计地装作是路过的野狗嚎叫了几声。
“嘿嘿,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在确定里面没有动静之后,男人来到大门前面,从自己的腰间掏出匕首,还有其他的开门工具一并拿出来。
他用钩子从缝隙里面挑起门栓,纱线挂在胳膊上形成一个倒三角,另外一个细丝从钩子里面一拨。
门栓打开了,接下来是防护锁。
旧的防护锁在机械操作上非常简单。
一个单一的弹簧推动一个单一的杠杆或扣留,阻止螺栓被向后推锁定时,末端和从内部由一根凹口,和其他移动部分是关键。
男人用一把矬子,和两个羊毛绳绑住的挂扣。
稍稍费了点功夫,就打开了。
“哈哈哈,金郎我来了。”
小偷已经看到大笔钱财被自己的拿到手里把玩了,他可是在附近蹲点蹲了好长一段时间了,现在可以看到成果就在眼前了,怎么能不为之兴奋。
“酒馆的婊子,等着大爷来吧。”
他压低着嗓子,两只手推开大门,黑咕隆咚的室内看不到足以辨认方向的信息。
只听得吱伢一声,一根木头棒子自上而下打在了他的脑门上。
“打中了。”
“把他绑起来。”
然后屋子里面伸出了一双手直接抓住了这个晕乎乎的小偷,一边用布条强制塞住他的嘴巴,一边用麻绳绑住他双手双脚。
等到小偷清醒过来之后,自己已经被绑得死死的了。
“怎么办,伊凡大人。”
小亨利擦了擦汗水:“准备送去治安厅?”
“暂时不用。”
伊凡背对着小亨利,凝视着那个小偷,脸上笑容显得有些诡异:“小亨利,你来我这里工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有些真实的东西,我觉得有必要让你见识一下了。”
“什么?”
在小亨利讶异的目光下,伊凡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并且示意对方搬运小偷跟自己一同下去。
木板妥善的移开,粗糙的边框刺破衣服上的纤维,腐败的臭味好似烟雾。
唰——冲出来了。
好在之前已经处理了一部分狼人的血肉了。
这味道虽然恶心,倒还可以忍受。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亨利看着伊凡点燃蜡烛,他看到那些装在玻璃罐中的血淋淋器官,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色彩。
绵软恶心的大脑。
沟壑万千。
好像上百条蠕虫在其表面婉转爬行。
小亨利受到了惊吓,他后退几步,随后便撞到了另一只装着肠子的器皿里面。
肠口的表现本应该是粉红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狼人肠口却是黄绿色,其内部用来吸收营养的绒毛受到了内外压力差,全部都翻转过来了。
一片片真菌森林。
附带交换营养物质的气泡。
贴在玻璃上。
“我的上帝呀,这里是撒旦的老巢。”
小偷不能说话,他恐惧的神情完全把这里当成了地狱。
从脖子到脚底板没有一处地方是不在颤抖的,就连最顽强的头发都像是燃烧的呢绒直接瘫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