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闻听吴用言语,心头一喜,抬手压住四周头领义愤填膺的喧闹,朝着吴用问道:“军师何出此言?”
吴用玩味一笑,反问道:“不是吴用为昔日旧友开脱,只想问诸位兄弟一个问题,诸位真觉得那阮氏兄弟帮的是官军么?若帮的是官军,此时鸭嘴滩前应当已是炮声漫天,为何现下如此安静?”
众人闻言,俱是不解其意,唯有花荣一人忽的眼前一亮,道:“军师是说那阮氏兄弟为的只是凌振其人,或者说那泰山君此番只是为了凌振其人,未有相帮官军围剿梁山的打算?”
吴用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泰山君应当不仅未有围剿梁山的打算,那三千襄助呼延灼的兵马,亦是存了吃一场败仗的准备。”
花荣闻言,面色凝重,眼神复杂的叹了口气,道:“这泰山君真是好深的心思啊,偏这是个阳谋,我梁山必须跟着他的想法走。”
宋江听了二人的对话,回过味来,心头一股戾气仿佛要涌出喉头,强压下去后,心头的“招安”想法却是愈发的坚定起来。
“军师哥哥与花荣哥哥却是打甚哑谜,直将俺铁牛说的摸不着半点头脑。”李逵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嗷嗷的叫道。
李逵此言却是周遭绝大多数头领的想法,皆是将眼神望向吴用,吴用微微沉吟,道:“诸位兄弟细想一下,若咱梁山被官军剿灭了,那在这山东地界,朝廷的目光会放在何处?”
“军师是指的独龙冈?”戴宗将信将疑道。
吴用点了点头,接着道:“戴宗兄弟所言不错,咱们梁山不过是那泰山君立起来的靶子,不管咱们愿不愿意承认,若他独龙冈正存心要剿灭咱梁山,咱们胜算渺茫,是以不到最后,那泰山君是不会坐看咱梁山被朝廷剿灭的。”
“此番那三千助军,不过是其派来送死的,一方面使得咱们梁山渡过此遭,一方面让朝廷轻视于他;虽不知那泰山君为何如此,但必定所图甚大,咱们如今却也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
听了吴用言语,满堂的头领俱是惊骇,那没遮拦穆弘叹了口气道:“这人怎的这般多心思,莫非咱梁山便没有反制的手段么?”
吴用莞尔一笑,道:“自然是有的,有个词叫做养虎为患,咱们便要做这只虎,不断的发展壮大,当有一天连朝廷都不敢正眼相瞧咱们时,独龙冈的威胁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军师说的不错,若我梁山军威浩荡,天下何人敢欺;那泰山君如今势力虽大,咱守着这八百里浩荡水泊,还怕翻不得身么,早晚请他喝上一壶!”宋江此刻离开人群,转至交椅上坐下,朝着众头领朗声道。
众人闻言俱是心中一荡,高喊道:“早晚请他喝上一壶!”
......
当凌振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候,夕阳洒在石碣湖面上,波光盈盈,数十条大船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越发的壮观。
凌振从一件草舍中走出,心神恍惚的望着周遭的一切,喃喃自语道:“莫非某如今是身在大宋朝哪处水师营地么?”
“凌统领却不是在大宋的水师营地中,这里与梁山泊一水之隔,唤作石碣湖。”
凌振寻着声音回过身来,便瞧着一位丰神如玉的白衣青年,领着一无眉无须的壮汉信步走来,凌振朝着来人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