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梳妆台上的发钗也跟着晃动。
整个屋子里回荡着木头“吱吱呀呀”的挤压的声音。
屋外传来阵阵丫鬟们尖叫声,和瓦片掉落破碎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
“是地动!”珍珠惊呼道:“奴婢在昭统牧野乡下,经历过地动!”
话音刚落,地震突然停止了。
大夫人显然惊魂未定,淡淡道:“怎么会突然地动了呢?”
南宫府前厅正堂,众王子正在谈天,突然的一阵地震,弄得在座的各位惊魂未定。
五王子浮丘山满脸惊恐,躲在椅子下面:“怎么突然地动了?我们不会死吧……”
三王子浮丘恒见浮丘山躲在椅子下瑟瑟发抖,嘴角微斜,脸上满满的鄙夷不屑,踹了他屁股一脚,讥笑道:
“果真是个脓包,小小一场地震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都是一母所生,我倒也想看看你哥屁滚尿流的样子。”
四王子浮丘川看了看浮丘恒,眼神里有些许不满。
他走上前去,俯身扶起浮丘山,又起身看着浮丘恒,先恭身行了个礼,说道:“五弟不过是缺乏历练而已,三哥为何如此含沙射影,作为兄长不应先……”
还未等浮丘川说完,浮丘恒伸手做出了个停止的手势。
他拿起手里的折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掌心,冷笑道:“唉!四弟,我可没工夫听你的子曰子曰。”
说完,浮丘恒墨瞳一转,看了看瑟瑟发抖的浮丘山,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浮丘傲,痞笑道:“可惜了,哥哥是如何潇洒神朗,弟弟却是个草包,每次看到他那哥哥啊,我就都能想到他那弟弟的呆样!”
说完,浮丘恒又轻轻叹了口气,挥挥扇子转身走了。
走到浮丘山身边,又朝他做了个鬼脸,吓得浮丘山一个哆嗦,小声嘟囔道:“他可真烦,仗着自己的母妃得宠,就天天胡作非为。”
浮丘川见浮丘恒走远了,看了看浮丘傲道:“二哥别和他一般见识。”
浮丘傲转过身来,淡淡道:“我自是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浮丘傲有斜过身子看了看浮丘山。
浮丘傲那双冷眸直视着浮丘山,似有一种压力般。
浮丘山被看的立马收了表情,做的挺直。
“把衣服整理好,别在让人家看你笑话。”
浮丘傲淡淡道,这几句话虽然毫无语气,却又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浮丘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眼浮丘川,轻声道:“四哥,你说我二哥他真不怕吗?”
浮丘川撇了撇嘴,没好气地看了看浮丘山:“你先管好自己吧。”
浮丘山又想接着问。
“我可都听得见呢。”浮丘傲沉声道。
浮丘山一听,立马闭了嘴。
这时,南宫机一路小跑,绕过影壁,朝着正堂走了过来。
“王子们可还安好,没被地动伤着吧。”南宫机问道。
“无事。”浮丘傲道,顿了顿,又开口道:“为何突然地动?”
南宫机一听,眼神里闪出一丝警惕,良久,才开口道:“说是九须山发生了山崩,引起了地动。”
“九须山?”浮丘川一听,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九须山乃是封印魂魔的禁地,自太祖登基封印魂魔之后,便再无动静,怎么会……”
浮丘川还未说完,突然戛然而止,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看了看南宫机,又望了望浮丘傲。
浮丘傲背手望天,淡淡道:“或许,因为昭统皇族被灭,封印魂魔的力量大减,魂魔要重新出世了。”
南宫机一听,神色若有所思,突然眼中精光闪过,启唇道:“世子殿下,昭统皇族被灭,自是因为昭统治下,五荒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而如今是否魂魔封印大减,还得请扶南王陛下请天术士查验后,再行定夺。”
浮丘傲听完,冷眸一转,看了看南宫机,冷冷道:“你说昭统被灭是因为治下民不聊生?”
他顿了顿,眼中似有些许怒意,但脸上还是冷峻:“还是有人,借机谋权?”
南宫机一听,慌忙跪倒在地:“世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能冤枉微臣啊,这可是您父亲先竖起连纵清君侧的大旗的啊!您可以怀疑微臣,却怎能怀疑您的父亲呢?这可是天理不容的啊!”
浮丘傲一听,又抬头看了看天,沉声道:“你先下去吧。”
说完,南宫机一行便撤出了正堂。
浮丘山见南宫机走远了,忙说道:“真不知父王怎么想的,我看原来的长孙大人干国相干的好好的,一下子就被父王处死了,换成了这个南宫机,虽说长孙大人与父王经常意见相左,但人家是真心实意为扶南好啊,而这南宫机……”
还没说完,浮丘川看了看浮丘山,示意他别说了。
浮丘川顿了顿,把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浮丘傲淡淡道:“父王如此,自有他的打算。”
说完,浮丘傲又转过头看了眼浮丘山:“回宫把宫训抄一万遍。”
“啊?”浮丘山一脸疑惑,甚为沮丧:“这不要抄到我手废了啊!”
“你二哥让你抄也是为了你好,顺便好好复习下第一百六十七条,好好管管你这张嘴。”浮丘川拍了拍浮丘山的背,安慰道。
说完,浮丘傲便转身朝夜宴的地方走去,浮丘川也敛起衣袍跟了过去。
浮丘山唉声叹气一番,心想:抄就抄!
他转身正要跟上去,却发现围墙外的雾中远处的高山朦朦胧胧,在一处山下发出明亮的蓝光。
那远处的山,便是九须圣山的南麓。
这九须圣山位于五荒正中,沿山四个方位各自排列有东南西北四个藩国。
位于圣山之巅的,便是五荒中土,中荒昭统皇国,以他统领五荒诸国。
浮丘山看的出神,突然,忙意识到二哥和四哥已经走远。
慌忙跑了过去:“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