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福点了点头,道:“我林桂福这辈子活了这一把岁数了,没做过什么善事,蒙兄弟们不弃,在此间混口饭吃。但是,兄弟你就不一样了,我也算是有点见识的人了。平素看你绝不是平庸之人,所以,我劝你还是换条路,此去西南边陲路途颇远,我是怕误了你的大事,所以才这么说。你明白吗?”
苏凡哪里不晓得他的意思,当即点头道:“我明白。”
林桂福笑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又道:“这里有五十两银子,拿去,找个有本事的师傅,学一身本事,将来不愁找不到你父亲,更不愁没有地位。”
苏凡推辞,道:“用不到这么多,二十两足矣。”
林桂福道:“拿着,钱财虽是身外之物,但是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苏凡见推辞不下,索性就将银子收好,对林桂福抱拳道:“林总镖头的大恩,苏凡记下了,日后定当图报。”
林桂福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苏凡正准备告辞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王福已经牵着马站在不远处。
林桂福对苏凡道:“这马牵着,权当是个脚力。”
苏凡笑道:“那谢了。”
王福牵着马同苏凡道:“苏家兄弟一路小心。”他的眼睛已经微微有些湿润。
苏凡拍了拍王福的肩膀,笑道:“王大哥,此去西南恕兄弟不能相陪,他日如是有缘相遇,定与你痛饮三天三夜。”
王福听了这话,也不由得豪气顿生,道:“定当共谋一醉。”
苏凡从王福手中牵过马匹,看了一眼林桂福,想开口再次道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苏凡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两腿一夹,那马匹吃痛,绝尘而去。
王福道:“什么时候决定让他离开的?”
林桂福没有转身,因为他知道,王福是在问他。
林桂福道:“昨夜。我想了又想,他到底不是泛泛之辈,与其让他跟着咱们空耗时间,不如让他独自闯一闯。”
王福转身向车队休息的方向走去,临走时回头道:“你说得对。”
林桂福没有说话,目光却始终望向苏凡离去的方向。
苏凡骑着马匹一路狂奔,直到穿过树林才停下。
苏凡眼见烈日当空,四下哪里还有一个人影。不由心中悲苦,险些哭出来,自从自己身遭大难以来,苏凡第一次有感天下之大无处为家之感。
当年父亲苏秋白不辞而别,撇下他孤儿寡母,与一个诺大的秋水山庄。如今母亲已经入土,可是,母亲临死前曾对他说,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父亲,因为她始终不相信,他会死去。
苏凡在母亲的陵前发誓,一定要找到父亲,并且当面质问他为何抛弃一切,致使母亲郁郁而终。
如今母亲已经去世三年,苏凡在这三年里从南到北,从北向南,来来往往折腾了几次,每到一州一府无不尽心打听父亲下落,可是仍然毫无音讯。
现如今当初投靠的福星镖局已经无法待下去了,在林桂福的劝说下,苏凡不得不离开。
不过苏凡并不因为林桂福的劝说而记恨,反而仍旧念着林桂福的好。只是他今年才二十一岁,一下子又要独闯江湖,怎能不让他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