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吗?”于真真惴惴不安地问。 谢越柏解开衬衫领带,微微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于真真知道是自己先违背了承诺,不好意思再解释什么,反手关上门上前,“抱歉。” 谢越柏想,她就是有让自己一秒钟从愤怒转为柔情的能力。 不过,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谢越柏上前两步,拿起她的双手,用领带绑住。 “越柏……” 谢越柏偶尔生起气来,他会用某种方式惩罚她。 打屁股,咬肩头,或者…… 其实更偏向于某种情趣play,会很粗暴,还会让她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真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谢越柏手托住她的下颌抬起,轻笑着说:“现在就开始期待了吗?” 脸都变红了。 于真真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对于这种事,她有时候觉得很快乐,有时候又觉得很害怕。 她这样,让谢越柏觉得撩人不已。 手指头轻轻滑过她滚烫的脸颊,她始终有种少女般纯洁的气息,但这个时候,却又会显得格外妩媚。 橙色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像某种氤氲的夜色,沉在他的眼睛里。 手指插入她的发中,谢越柏压抑着喘息在她耳边低声说:“真真,叫我名字。” “越柏。” “再叫一遍。” “越柏。” 谢越柏封住她的唇。 …… 结束得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谢越柏没立刻起身,而是贴在她身后,低头细细密密地吻她的肩。 他的肌肤仍旧滚烫。 于真真的也是,存留着余温。 即便不愿意,也得承认,她的身体很容易被他挑逗起来,他很喜欢她,会不停地反复抱她、吻她、磨蹭她。 而她会像一张纸一样,一寸一寸被点燃,直到燃烧殆尽。 ——明明她都不爱这个人,甚至打算跟她离婚。 她第一次以及所有经验全部来自于这个人。 她不知道,其他女人是不是也会这样,即便不爱一个人,也能产生反应。 她甚至都有些羞愧不已。 谢越柏把她翻转过身,低下头开始亲她。 “越柏。” “嗯。” 她的声音低而淡,像落在耳边的暖风。 “你跟你的前任女友也会这样吗?” “你想知道?” “是。” “不会。”谢越柏回答。 于真真有些惊讶,谢越柏继续说,“上丨床会,但不会这么温存。” 谢越柏再次低头轻轻咬了一下,“于真真,我只对你有施虐欲。” ……什么施虐欲? 于真真有些不是很明白,“难道不是喜欢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喜欢也有轻重之分。之前的女朋友,我要求她们聪明、独立、有主见。但看见你,我就只想跟你上丨床。”他挑起她的下巴,嘴角轻勾,“折腾你,挑逗你。” “……” 她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褒她还是贬她了。 所以也就是说,她对他只是有强烈的肉体吸引力?怪不得他对她这么热情。 不过于真真认为,与其说这种感情是喜欢,不如说是迷恋。 “你今天不是还有工作吗?”她问。 “你是希望我早点结束?” ……原来还没结束吗?于真真惊呆。 * 周六下午,林宗宗回来。 她大一早接到电话还生闷气,磨蹭半天才过去,现在却格外高兴。 涂白坐在沙发上,曲起一条腿还在画画。 林宗宗连妆也没卸,拿过凳子直接坐在他面前,“我跟你说,我姐居然也沦落到相亲这一步了。女神林丹丹诶!” 涂白没有抬起头,林宗宗也不需要他回应,她只是想自顾自说罢了。 严格来说,林丹丹不是她亲姐,而是她的后爸,那个老教授的独女。 林宗宗妈妈也算是烧了高香。 后爸是个知名大学的教授,老婆也是,十年前去外地的路上自己开车出了车祸,地方偏远,一个人挣扎了好久都没人发现,直到林宗宗妈妈路过,把她送到医院。 不过还是没来得及。 因为这件事,后爸就和林宗宗妈妈因为建立了联系,林宗宗妈妈人不仅漂亮而且善良,只是嫁个了不成器的老公,染上了赌瘾,过得很苦。 后爸鼓励她离婚,并且愿意资助她,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好上了。 为此,林宗宗是感激她后爸的,让她终于从那个家出来,还能好好上学,否则再过几年,她都怀疑自己会自杀。 不过也因此认识了林丹丹。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林宗宗其实长得算是漂亮,林丹丹更漂亮,还是那种高冷美。就是能被一群男人嗷嗷叫着天仙的那种。 家教良好,自己也努力,成绩优秀,后来谈了个高富帅男朋友,稳稳当当地谈了五年。 当时她也乱七八糟地交男朋友,成绩一塌糊涂,妈妈每天都耳提面命,让她“多看看姐姐,学学姐姐。” 当时,她觉得所谓完美人生,也不过如此吧。 谁知道,后来临近结婚,两家人都见面后,男友突然提出分手,三个月后就娶了别人——没错,就是谢越柏。 林宗宗当时也是一声不吭,说分就分,还让父母不要插手——把他后爸忍得够呛,心疼死自己的女儿了。 想到这,林宗宗还是不由得不佩服的。 现在林丹丹在一个很出名的事务所当律师,成了个工作狂(当然以前也是),追她的人也有,不过至今单身。 今天大家被召过去一起吃饭,她和林丹丹都各自搬出来住了。 后爸隐晦地说想给林丹丹介绍一个男朋友,林宗宗当时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在意,实际上,一双耳朵竖得贼直。 她对这个姐姐又爱又恨,又崇拜又嫉妒。 没办法,对她的婚姻大事格外关心,进入谢越柏的公司也是为此。 “我以为她不会同意,结果她居然同意了。诶,她那么厉害的人……不过据说那个人条件还挺好的。也是好的大学毕业,爸妈做生意的,富二代,好几套房子呢。不过我觉得她肯定看不上,她喜欢智商高的学霸。”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林宗宗拍了拍他的膝盖。 “嗯,继续说。” “你在画什么?”林宗宗凑过脑袋看,发现他居然只用一根小小的铅笔,画出了一个衣着和背景花纹极其的妹纸。 “真好看!”林宗宗赞叹,“对了。昨天我把你之前的一些画给我们领导看了,她说可以。一千五一张。试稿合格后可以长期合作。” “这么多?”涂白抬起头。 “不多啦!”林宗宗说:“还要上色还要修改呢,要定稿后才能给钱,不过有我在你就放心吧,我们可是个大公司,不会拖欠稿费的。” “谢谢。” 林宗宗很开心,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上午我们领导找我说,我们公司的产品经理看过后也特别喜欢你的风格,想联系你。” 涂白笑笑,“好。你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吧。” “嗯啊,那我把你的微信号报给她了。” 过了几分钟,微信里传来一个提醒,【谢越柏】申请加您为好友。 涂白凝视了手机有半分钟,他怎么会突然联系他? 是想跟他说什么?难道是警告他不要再接近于真真? 涂白点下同意。 谢越柏:「你好。」 涂白没有回复。 “是这样的,我看到您的几张画作,很漂亮,风格我很喜欢,图里面的人很像我的妻子。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时间接兼职,她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一份礼物给她。” “……” 谢越柏并没有认出他来。 涂白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抬起头,“谢越柏是你公司经理?” “对啊,他加你了。”林宗宗对他这么郑重的神情颇感诧异。 涂白复低下头。 他之前的手机号被回收,这个微信号是新注册的,是以谢越柏不知道。 于真真的生日。 六月二十号。 简直格外可笑。 茕茕白兔:「抱歉,我太忙,没有时间接兼职。」 谢越柏:「那打扰了。不过你若是有意向随时可以找我,价格可聊。」 涂白拿起一盒烟,开门出去。 他连外套都没有穿,只拿了一串钥匙和一个手机。 “喂,涂白,你去哪?!” 身后传来林宗宗的惊呼,涂白却完全没有理智去回复她。 三月份的天气忽冷忽热的,只穿了一件衬衫,风吹得他整个人都在起鸡皮疙瘩。 他在小区里转来转去,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 他们真是恩爱啊。 结婚快三年了还想给她惊喜,而且送的是画,不是随便买买的礼物。 怪不得于真真会选择他。 怪不得于真真会选择他。 一切都太可笑了。 涂白停下,把最后一根烟抽得只剩烟嘴,望着远处,眼眸酸胀。 身体里只有一种沉沉的失落感,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