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夜深人静,庭院里一片沉寂,只有窗户间透露出微弱的灯火,和苍穹上的繁星相互映衬。
举目望去,一轮明月穿梭于云层之上,好似照亮了整个大地。
夜风徐来,院子中一棵硕大的桂花树摇曳生姿,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心醉神迷。
邵沁雪静静的坐在桂花树下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她双手托腮,脸上不施粉黛,却毫无瑕疵,一双明亮的眸子犹如天上的星星,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
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仰望星空心里也同时想着不知道天上的阿爹阿娘过得怎么样了?是否会记得女儿,想着想着她心中一抹思念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出一妇人的声音,清脆且响亮。
“哎呀!真是高兴,前些日子上门的王媒婆说,过完这个中秋啊,乔家就要上门提亲了,这眼看着好日子就要到来了,乔家要比咱家可有钱的呐,开的酒楼那叫一个大呀!咱们未来小姑爷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要说,多亏了这王媒婆,真的靠谱,给咱们言言挑了个这么好的夫家。你不知道,我现在出门脸上可有光彩了,这街坊邻居都羡慕死了。到时候咱们给言言备的嫁妆可得多备些,不能让人家小瞧了。”
在院子里赏月的邵沁雪自然也是听见了。不过她见怪不怪了,只是她也无暇欣赏了。
她起身准备进堂屋里一个西边厢房里睡觉,这时里边声音又传了出来。而另一个与她对话的男人声音比较小,让人听不太清楚。
“什么?你要留些给那个死丫头,你怕是脑袋被驴踢了吧!啊?再说了,她在咱家都十年了,给她吃喝拉撒都不说,还要留嫁妆给她。你怕是猪油蒙了心吧!谁是你亲生闺女呐,你这个没良心的。”
而后妇人的声贝又高了,趾高气昂的叫嚣着,怕是方圆几里也都能听得见。
“你站住,别给我装哑巴啊,把话说清楚,邵德福,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做生意赚的银子偷偷藏了些?打算背着我给那个死丫头。”
随后是屋子里的一阵嘈杂声传了出来,邵沁雪刚准备迈进自己的房间。
只见一位妇人撵着一个中年男人出了里屋,然后是两人差不多前后脚刚要踏出堂屋时,男人被那妇人抓住一个胳膊死活不放开。
没错这个妇人就是养了她邵沁雪十年的大婶,而这中年男人自是她的大伯,俩人就是她阿爹的亲哥哥亲嫂嫂。
她十岁父母去世之后便由好心的大伯带回了家抚养,她依稀记得大婶当时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三天,才在左右街坊邻居劝说下息事宁人。差点当时为了这个事,把官爷都请过来了。
邵沁雪打那起,在这个家里便学会看人眼色,家务活也抢着做,当时小小的她也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所幸这些年也算能安稳的度过,但其中滋味那是不言而喻了。
邵德福一把挣脱许氏的拉扯,面露不耐烦之色说道:
“叨叨叨,一天到晚就知道叨,做了一天小生意,累的腰都直不起了,烦不烦,我那刚才就是随口一说的事,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说罢,瞥见不远处的邵沁雪,面露尴尬之色,口气也软乎了不少,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的说道:
“沁雪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大伯,我马上就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