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算我的,你就当我运气无敌,你看要多久?”
雷宇险些笑出声来,忽然发觉这个人有些意趣,他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不是苦笑、冷笑而是真的想笑一笑,“即是说,哪怕全无改观,也是你运气不好咯?”
“那是当然!”
“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
雷宇言毕悠悠然饮了一口酒,随后双臂抱在胸前,在等待着古扬的赞许或是震惊。谁知这眼前人手指磨搓,一个月,如此悍烈的话语仿佛到他耳中变成了清汤寡水。
半晌,古扬方才抬头,一句话差点让雷宇喷血。
“不行,一月太久,至多半月!”
雷宇挠了挠头,调侃道:“他是金库银库的钥匙吗?让你连半月时间都不能等?”
岂料古扬煞有介事说道:“非金库银库可比,时不我待,形势逼我,我也只能难为你了。”
“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啊!”雷宇竖目。
“如果半月不行实在不行,那二十天如何?”古扬忙道。
雷宇咧了咧嘴,真想开了那狂酹周天猛灌一口,“伙计,这不是作坊织布,日夜不息就能多织几匹,这是……”
不等说完,古扬猛然抬手,“要是织布铸铁的事,我何必大老远把你请来。”
“倒也在理!”雷宇说完立时捏住眉心,前半句捧抬、后半句挖坑,不得不说真不想与这家伙打交道。
“行行行!算你狠!不过半个月还是二十天到底有何分别,可能透露几分?”
“你真的要听?”
雷宇一咂嘴,“这不废话吗,不然我好奇个鬼!”
“如果是半月之期,那便我为先手、占据优势,如果要拖到二十天,我只能依势而为、胜算骤减。”
古扬觉得自己答得毫无错漏,此间关键已然道明,岂料雷宇砰得把杯盏定在桌上,“我问你神功妙法,你跟我玩棉花拳?”
古扬笑了笑,“非是不愿相告,此间就像你与那位病人,好歹可以借由我观,让你有迹可循。而这未来十数天之事,却无穿针引线之人,想来你也不愿听臆测之辞。”
雷宇有一种被噎住了的感觉,“啧啧!真是字字珠玑、妙喻连连,你这嘴配过方子吧!”
古扬忙起身,“我这方子不要紧,关键要看你的方子,血心我会筹备,不会有所耽误。你便在这屋子里,尽量少出去走动。”
古扬这样的待客之道并未引来雷宇调侃,雷宇是个危机意识非常强的人,这处凤箫园只是看上去的平静罢了,它更像漩涡的中心,走进这里的、从这里传出去的,都像渊底飞出的叶子,有的带着黑沼的泥,有的带着走兽的血。
但总的来说,这样的古扬并没有让他失望,反而有些惊喜,不仅有相似的际遇,还有同样深埋的冷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