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发现苦艾叶有问题,心中觉得这么明显的线索,卢显扬居然从未怀疑。
不过,从卢县令的角度来看,苦艾叶跟米面一样,都是百姓日常饮食,已经吃了很多年,很难跟突然爆发的诡异事件联系在一起。
他们外来的人没有饮用苦艾的习惯,加上昨晚陆容做了自残的梦,两相结合,便发现问题所在。
傅衍想去看看野生的苦艾有什么特点,却不动声色,并未向卢县令明言。
他不信任卢显扬,主要是还不清楚昨晚的羊肉汤,是炖肉的人习惯性添加苦艾叶,还是卢显扬有意为之。
他对卢显扬说,他受人所托,去金家有事,询问金家的位置所在。
卢显扬指明了道路,知趣的说道:“县衙还有事做,恕我不奉陪几位少侠了。”
“卢县令请便。县里的事,我们会继续探查。没有您作陪,我们只以好奇的外地人身份询问,说不定会问出不同的东西。”
“恭候诸位的佳音。”卢显扬说罢,往县衙方向走去。
傅衍带着师兄弟三人,向金家走去。
到了金家门口,傅衍在门上敲了敲。
过了许久,都没人应门。他准备再敲,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一条缝,一张圆脸出现在门缝之后,打量他们四人。
傅衍表明来意。里面的人张开门缝,让四人进去,随即关上大门。
金家还算富贵,宅院较大,凉亭、游廊、水池、假山、荷花、翠竹等应有尽有,只是宅子里没几个人。
那个圆脸中年人看起来像是管家,将四人带到正厅。
厅上只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正是金家主人,只见他衣服华丽,但面容忧愁。厅后的房中,传来妇人抽抽噎噎的声音。
傅衍拿出金簪,将金夫人交待的话,全部告诉金员外。
金员外多年不见儿子一家三口,今日好不容易等来讯息,却是死讯,不由得悲从中来,留下两行清泪。
良久,他抹去眼泪,说道:“老夫久盼他们不归,早就想过他们遭遇不幸,几位公子路途迢迢为我送信,了却我的念想,老夫感激不尽。”
金员外说罢,叫管家拿来四锭银子,交给傅衍四人。
傅衍本应离去,但他想到金家人丁稀少,愁云密布,说不定家里也有人自残。
他刚帮了金员外的忙,此刻询问一些问题,对方应该会回答。
“我们四人刚到洛江,见县里许多人手脚残缺,不知是何缘故?”
“这是本县的怪事,十几天前,陆续有人开始伤残自身。”
“员外家中的人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傅衍虽然察觉到金家有异常,但他见到的人都身体健全,这么问也没毛病。
“我家中的下人,也有不少自伤的。老夫与夫人、小儿本来未受影响,哪知昨晚……”
金员外说到此处,声音哽咽,竟说不下去了。
“难道令郎也伤到自己了?”傅衍猜测哭泣的人是金员外的夫人,她哭泣不止,不像自残者。
金员外点点头。
“不知令郎伤在何处?”
金员外长叹一声,痛苦地摇摇头。
傅衍心想,卫初说有人嫌那玩意儿短小,阉了自己,莫非这倒霉孩子也把自己阉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
他注意到,金家苦艾的味道不浓,想来金家有钱,家里身份高的人,不会喝这随处可见的野草,但他家小儿子是怎么中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