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见他直直地朝着这处来,假意不知他是谁,身体却下意识开始防御,张开双手挡在门前。
“你是何人?我家姑娘包下了这间雅间,正在议事呢!”
“议事?孤男寡女,是谈情还是议事?!”
柳砚低头瞧她一眼,不想多费口舌,回头示意身后小厮拉开她。
南风顾忌着男女有别正犹豫,却是柳砚心腹林桑箭步上前,扯住了阿蛮手臂,一把拉开。
阿蛮正要叫,却见柳砚破开门后,里间男女拥在了一起。
待门“砰”的一声关上,外面的青溪和南风面面相觑,林桑目不旁视,立在了阿蛮之前站着的位置。
阿蛮双手环胸,朝青溪歪头得意的笑了。
里间男女因为门突然打开一惊,见人进来飞快分开相拥的身子,女人娇羞低头退到后侧,男人肩膀耷拉,讪讪一笑:“凌鹤,你怎的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花前月下,做什么蠢事?”柳砚嘴下丝毫不留情面。
世子面色一僵,脸上仿佛有细刺扎了一般霎时涨红,说不出话来。
烟萝见此,急忙解释:“柳公子,世子与我是清白的!只是我有求与世子,并非你说所的不堪!”
“好一个清白,你成亲才不满一年,便与烟花女子搂搂抱抱,谈什么清白!?”柳砚不看烟萝,眸中怒气翻滚,冲着世子冷笑。
烟萝一时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又十分委屈,眼底开始冒出泪花,撇了脸不敢再说话。
世子有些心疼,于是开口解释:“凌鹤,可是灵雁确实有难处……”
“什么难处需要你惇王世子亲自上门排解?相思难?”柳砚不打算听他说完。
“我方才与你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她就算有难你又何必亲自过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你今日众目睽睽进了此处,明日就会有风言风语传到京中!”
“不至于此,我毕竟没做什么……”世子嗫喏道。
“你是没做什么,只是在众多贡院学子眼前和一个烟花女子共进了茶楼,又独处‘议事’罢了!”柳砚见他还是不清醒,颇有些怒其不争。
“我家姑娘的确有事相求,可也不是上门请你们羞辱的!”阿蛮在外间听得一阵怒音,又见两人毫无对策,一急便推开了林桑,闯进门去。
林桑本想阻拦,跟着进门,却被柳砚示意停在了门脚。
青溪两人本就等得心焦,也赶紧进来了,把门关上,小心翼翼候在一旁。
柳砚此时发泄完怒气,本想带不争气的堂弟先走,却看见一个小婢女护崽似的冲到了烟萝面前。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婢女的性格倒是比只会抽抽搭搭的主子强些,有些志气。
刚想连这婢女奚落一番,却听她伶牙俐齿说道:“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这位公子何苦一口一个烟花女子戳人痛处。我家姑娘一不卖身而不媚色,只是因着生死存亡之事求求故人,又有何不堪?”
“公子出身高洁,我们这种女子是高攀不起。但若是做不到,何必先许承诺!算什么君子。”
“什么承诺?”柳砚见那小婢女一脸讥讽,不想同她胡搅蛮缠,但也不想落下话柄,便问世子做了什么。
世子被那婢子一番话点醒,记起自己之前与廖家哥哥的承诺,又想到刚刚灵雁妹妹所言,连忙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柳砚听得他一番话,却知谢老爷突然发难必是有靠山,贺修文突然收手,此事背后应是平王授意。
要知他意图也不难,他这几日日日设宴请遍江宁俊杰才子,一副折节下士的模样,确实收拢了些人才,怕是进了朝中,这些人也要夸一声平王谦逊有礼。
没想到一边收拢人才,一边还要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确实心思歹毒。
他心思急转,不管在场其余几人如何想,自己先在茶室坐了下来。
思虑半晌,他招招手让世子靠近,叹口气有些苦恼地对世子说道:“如今平王对江宁科考势在必得,朝中本就偏向他的大臣居多,我们此次不能再出事端。”
“但是我知你与廖姑娘有少年之谊,等平王离开此地,你再救她出来,后面你想如何处理都行。”
“不行!今夜谢老爷就来抬人,姑娘进去哪里还有命等平王离开?!”阿蛮必是不同意此法,要不前面她苦苦劝动烟萝不就白费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