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贵族的身份,若是贸然提到来寻找一个平民念痕,恐怕对念痕弊多于利。
于是他便顺着星宁夫人的话,谎称游山玩水。
月鹿一双棕眼打量着他。
“这样啊,那月鹿不打扰了。”
他微微行个军礼,然后调转马头,向刚才训练的地方奔去,速度快到让想要制止的茶韵终是没能赶上。
真是的,这可是和您同样的二等贵族啊,又是您的未来大舅子,怎么就这么走了!
茶韵跺跺脚,心里不停抱怨。可那抱怨只是心里抱怨,真正面对月鹿那冰冷但又英美绝伦的面庞时,她可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迅速整理好情绪,转而向着央平恭敬道:“欢迎央平少郎来到南桑。在下是羽家的茶韵,也是御森军的军医,若是少郎有什么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大可命人来唤我,羽家的医术,可是珀璎最好的!”
“您可放心,南桑的地貌和平首差不太多,老身在此住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人会水土不服呢,茶韵小姐多虑了。”星宁夫人笑呵呵地道。
这南桑城原本是甘家的封地,原本她们甘家才是这真正的主人,可自从御森军驻扎在此,那辞家的月鹿和这羽家的茶韵真是越来越不当自己是外人了!
那月鹿也就罢了,毕竟是高她一等的二等贵族,又是保护南桑的中将,平日也不掺和分外之事,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这茶韵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军医而已,一个和她同等的三等贵族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此像主人一样和她一起迎接外客!
所有的甘家人心中都有类似的不满,那几个晚辈你一句我一句应和着,明里暗里挤兑着茶韵。
茶韵忍了半天,终于气不过,借口看望病人,灰溜溜地回到军营中。
央平将一切看在眼中,却只礼貌地微笑,不做任何特殊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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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城门处的暗流涌动不同,此时南桑的另一边,却是直白的怨声。
男奴疯狂地拍击着大门,嚷道:“我们少郎都亲自登门了,你们怎么还这么无礼!无论是价钱还是什么的,都好商量嘛!你这样闭门待客是什么意思!”
门的另一边是一座宅子,宅子看起来规模不小,可据说住在里面的人,只有一对青年夫妻,和一个打理家务的女奴隶。
念痕坐在旁边的牛车上,看着手中的地图:一块桑林地被分割成几片,大部分的分片都画着一个标记,只有中间那一块,却还空白着。
自从十五年前的虫疫后,南桑的丝织品质量越来越差,南桑的布业日渐衰落,那些喂养蚕虫的桑林也不断贬值。
念痕得到了星宁夫人的许可后,便四处购买桑林,大部分林主都乐得交易,在看到念痕提供出价格不菲的粟米后,更是巴不得早点出手。
念痕抬头,看着眼前的宅子。
只有这一家,只有这宅子的主人迟迟不肯出手,无论他将价格提高了几倍。
“少郎,奴都喊了半天了,他们连个反应都没有!”男仆委屈地抱怨道。
“确定家里有人吗?”
男奴点了点头。
念痕低着头,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
这块地处于中间部分,缺了它,整片桑林便无法连通,那么他的计划便实现不了了。
他必须得到它!
“继续敲,直到有人开门为止。”念痕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