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动忽略了身下之人的惨叫,扯着他的头发不松手,小手紧握成拳,毫不留情地往对方身上招呼。
段珩痛得毫无还手之力,嗷嗷直叫。
“啊!”惨叫……
“啊呀!”继续惨叫……
“臭小子,快,松手!……”求饶的惨叫……
沈岚娘连打了十几拳,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手,再看身下的少年,头发蓬乱脏污,已是鼻青脸肿,当真可能爹妈都认不出了,沈岚娘顿觉得自己打得狠了些,这时才起了点恻隐之心,那被扔在角落的可怜理智又被她捡了回来。
再看看被她扯下来的那撮发丝,沈岚娘脸上有些讪讪。
“哼!”她板着脸嫌弃又掩饰性的甩了甩手,手上的那团青丝被甩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到枯叶上,让人看了心里发毛,又仿佛在昭示着沈岚娘的恶行。
沈岚娘轻哼一声从段珩身上下来。
没一会儿,就将今日捡的柴火捆成一捆,扛到了身上。
打了一架,本来就瘦弱的身子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小小的身体支撑着一捆不小的干柴,很是吃力。
她转身要离开时见段珩仍躺在地上,沈岚娘有些担忧,不会被她打坏了吧?
她喘着气,扛着柴火走过去,见人闭着眼躺在那里,胸口起伏,她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抬脚身子有些重心不稳,摇晃着轻轻踢了踢段珩的侧腰。
“喂!喂!……熊崽子?”
那少年听到“熊崽子”三字,睁开眼睛白了她一眼,你才熊崽子,你全家都是熊崽子!
沈岚娘接到白眼,确定人没事,扛着柴火转身就走,临时还丢下一句:
“练好再出来混,少年!”
段珩顿时觉得胸口中了一箭,贼揪心,气得牙痒痒,有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打伤自己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去,心里觉得屈辱极了,他跟一个比他矮了一个头孩子打架,放了大话,结果还打输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就是他吊咋天的人生中的污点!
段珩还不知道,从此以后他人生的“污点”可多着呢。
在地上躺了许久,这个自命不凡的少年郎很是难以接受事实。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像安慰自己般,忍着痛,别扭的哼了句:
“哼!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他,不然,要他好看!”
哼完,又假模假样的呸了一口唾沫,一瘸一拐地走了。
沈岚娘扛着柴火,喘着粗气回到家门口,看到那散架的院门时,刚压下怒火又在心中熊熊燃起,却又在瞬间灭了个干净,她着实累得没力气去生那闲气了,只得沉默的扛着柴火进门。
相比破院门坏了的事,她觉得更令她生气的是,好容易捡到的红薯,又好容易才烤熟,结果还是没吃上,还跟一小鬼打了一架,她虽学过武术,而且身手还不错,但毕竟换了个身体,还是个瘦弱的身体,她可没少挨臭小子的拳头,身上挨打的地方还疼着呢!
对此怨念无比的沈岚娘将一股怨气全撒在了破砧板上的鱼身上。
那大鲶鱼被她拍得啪啪作响,没挣扎两下,就咽了气。
沈岚娘动作利落地收拾完鱼腹中的内脏,转眼,被砍成几段的鲶鱼就下了锅。
这回她多放了些水,现在的处境,能喝汤喝饱,她也心满意足,再说这天气,鱼汤放一晚,明早起来,准会变成美味爽口的鱼冻,想想就觉得心情美丽了。
这两日,沈岚娘除了解决饱腹问题,其实也是非常寂寞无聊的,这白螺村的人都说她克父母亲长。见了她也是避之不及,没有孩子愿意和她玩,她也没兴趣返老还童去和一帮孩子玩耍,虽然前世她并不老。
在前身父母过世之前,家里虽贫困,但前身的父母把孩子养得还不错,虽没啥肉吃,却也没让他们饿过肚子的,因此沈岚娘在同龄人里长得算高了,只如今瘦得只剩下骨架,她自个摸着都觉得硌得慌。
沈岚娘喝着鱼汤,遥望着白漯溪对面的那片大山,决定明天开始努力发家致富,以后找个如意郎君嫁了,从此走向田园山水好风光、包子银子好相公的人间巅峰!
可怜的沈岚娘还不知道,如意相公是没有的,街上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倒是有一个,正等她接收。(仓弗阴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