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涉及后位便是后宫家事,陈文景爱宠谁宠谁,可是许氏因教导皇子失职被贬,这会儿毫无征兆说复位就复位,当真儿戏。
不过,越是儿戏,越能彰显皇权凌驾于一切规矩之上的特权。
他可是最享受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呢。
“这事先不提,明日你安排人出宫一趟,去找一个捏面人的老汉,让他捏两个许氏和陈讪的面人,不用上色,只是衣着必定要华丽些才是,另外,让他年前再捏四十九个太监,三十六个宫女,七十二个士兵,这些都记得上色,年前就给我拿来。”
飞燕点点头:“是。”
飞燕先去安排人,崇宁继续琢磨陈文景给出的难题。
许氏的姐妹入宫,许氏就复位,紧接着陈文景就来问自己与渠英的关系,莫非许家与大梁有往来?
关键给许家传信的人还有目的的把她和渠英拉在一起捏造,目的只能是让大梁生乱。
那这人...
崇宁大概猜到是谁了,随即提笔写信。
次日一早,陈文景刚从邀月殿出来,崇宁就跪在了邀月殿外,双手呈书,身上已经积了些散碎的雪花:“父皇,儿臣已将信件拟好,还请父皇过目。”
陪在陈文景身边的淳贵妃见状,妖妖娆娆地挽住陈文景的胳膊,一脸似笑非笑十分得意。
太监忙接了递给陈文景,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直接皱起眉头:“你就是这样解释的?”
“是。”崇宁腰板挺得笔直:“儿臣没有做过,自然要问问大梁新帝,这种谣言是从何处传来的,父皇一向以两国和平为重,想必也愿意卖这个人情给大梁,若是大梁揪出谁在这中间嚼舌根,诛灭十族都不过分,毕竟这不是普通构陷,是有辱两国颜面。”
淳贵妃嗔笑起来:“哟公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呢。”
崇宁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在这跪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朕。”陈文景赶着去上朝,将信揉成一团狠狠丢在地上。
龙辇离开,淳贵妃得意扬扬地走过来:“公主在这里跪着是不是不合适啊?”
“的确不合适。”崇宁直接站起来,看她万分得意,垂眼忍了两口气,还是没办法把肚子里的火气压下去,拔下发间的簪子把她脸划烂的想法咕嘟咕嘟往外冒,都被她强行忍了下去:“贵妃娘娘是妾,连带着邀月殿这个地方都又脏又下贱,还受不起我这个嫡出的叩拜。”
这话怼得淳贵妃脸都气歪了,当即说道:“皇上口谕,公主也敢违拗?”
“我亲爹的话我爱听就听,不爱听可以不听,我不是贵妃娘娘,半个奴才身份,得对主子唯命是从。”把话撂下崇宁就走了,淳贵妃气得不轻,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前脚潇洒离去,后脚崇宁就跪到了上朝大殿旁边,大雪纷飞,地上的积雪虽然后半夜就扫过,但这会儿又落了一层,石砖本就硌人,这会儿更是一丝丝寒气往上冒,纵使隔着衣裳,也冻得膝盖疼。
崇宁脊背挺直地跪着,瞧着洋洋洒洒的雪花一言不发,随身伺候的宫人也都跟着一块跪在身后,谁也不敢偷懒。
硬生生跪了两个时辰,早朝才散,陈文景从大殿侧门出来就看见她,顿时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