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的发丝都结霜了,她身子僵硬,磕头都万分用力:“儿臣...求父皇三思。”
她磕在地上,却一时半会儿直不起来,伏地的手冻得冻红。
“朕让你跪在邀月殿外。”陈文景咬牙切齿,大殿正前方,已经有许多官员驻足远观,一个个皱着眉猜测着又发生了何事。
崇宁强撑着起来了一些:“儿臣乃嫡出,如何能跪拜于小妾门前?”
“你和你母后当真是一样的目中无人。”陈文景说这话时一脸厌恶:“连朕的贵妃都如此瞧不上。”
崇宁已经直起腰身,满脸不屑:“一个外室上位的女人,连妾都算不上,这样的人位居贵妃之位,只怕历朝历代贵妃都要为此感到羞耻,何况她自己行为不检点,没有任何礼数就给男人生儿育女,如今反倒污蔑起儿臣的清誉来了,莫非她以为她不要脸,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不要脸了不成?幸好她生了三个儿子,这若是生了个女儿,岂不是人尽可夫?”
所有蓄存的力气全都用来吼出这一番话,等来的是陈文景清脆响亮的一耳光。
大殿前一时寂静非常,崇宁迟钝地感觉到脸上的火辣剧痛,嘴角腥甜,抬手一摸,竟然是血。
“朕看你是疯魔了。”陈文景怒不可遏。
崇宁仰头看着他:“所以,父皇宁可相信许家编排,说儿臣不守妇道吗?”
“你...咳咳咳...咳咳咳...”陈文景猛咳了起来,他用帕子捂着嘴,不经意地擦去嘴角的红痕。
崇宁继续说道:“父皇若是容不得儿臣,大可赐死儿臣,而不是为了讨许氏欢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儿臣?宠妾灭妻,祸害子女,儿臣一忍再忍,她还要如何?”
“你闭嘴。”陈文景实在不愿意在大臣们面前把后宫的太多龌龊暴露出来。
“母后说的没错,你就是容不下她,你就是想废了她让许氏为后,既如此,父皇不如现在就下旨,废了母后,赐死儿臣,好给许氏母子让路,就再也碍不着他们了。”
远观的大臣已经走近,听见这话,好些人脸色一变,立马跪了下来:“皇上,皇后娘娘贤德端庄,乃是皇上的原配发妻,位居后位多年未有错处,不可废啊。”
“皇上,淳贵妃乃公主庶母,却处处针对公主,皇上身为君父,理应处事公正,为公主之庇护,矫正淳贵妃身为庶母欺压嫡出的错处,怎可再三纵容,逼得公主长跪于大殿请旨赐死呢?”
“还请皇上三思,公主乃中宫嫡出,是皇上长女,乃大邺德性典范,污蔑公主清誉便是污蔑皇室清誉,皇上切不可听信旁人的一派胡言。”
他们一人一句,铁骨铮铮,怒目圆睁,陈文景心头一堵,‘哇’一口吐了血,直接晕死在太监怀里,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太监们七手八脚把陈文景送回寝宫,崇宁也一瘸一拐地跟着过去,没一会儿后妃们就都来了,陈文景还未醒,淳贵妃急急忙忙进去看了一眼,出来瞧见崇宁,扬手就要扇她。
“不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