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序章(2 / 2)是你,引我入局首页

木芙蓉一验还真是,左右斟酌后想大概是此处过于阴寒折损他们的精气,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索性那些人也没怀疑到他们身上,倒也无碍。

“你们本是同根,生死也会相连。如今阿红和我一同离开我必是要护你周全的。你好生收着花瓣,它能保你平安直至阿红回来。”木芙蓉说着随手变出一片芙蓉花瓣递给阿绿,站起身披上斗篷向门口走去,片刻又停下说,“阿红阿绿,外面有人先隐了身到外面。”

“是。”

看着阿红阿绿走了,木芙蓉才伸手拂去屏障开门。她知道禾障刚刚一直就站在房门外走廊上等她,她没理会直接走过他身边下楼吃饭。

禾障在原处傻傻出神,眼神中满满惊讶和惊喜。是她!几番确定后他慢慢镇定下心,来到她跟前说:“在下禾障,特来感谢姑娘你。”

“客气。”木芙蓉并未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

“不知在下该如何称呼姑娘?”

“木芙蓉。”

“你一人?”

木芙蓉戏谑:“那你看我身边还有何人?”细看禾障,倒是一个皮相极好的男子。不打算不多谈便婉婉有仪的说,“告辞。”

禾障想挽留对方,但不知是否顺路。不想太唐突留下不好的印象,目送她远去。

禾障始终对木芙蓉切切在心。嘴边不禁喃喃自语: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着意红。好名字。

晌午启程,他一路都在寻女子身影。丝毫没注意到客栈在渐渐消失留下一片荒芜的空地。

走了几十里路还是没有看到她,禾障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自从离开客栈后禾一他们就觉得今天爷的情绪不对劲,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落的。每走一段路都会撩开车窗帘看前面,直到他们看到自家爷在发现远处路边一个披着蝴蝶斗篷看不清相貌的女子时那喜形于色的表情顿时觉得不可思议。爷自小性子冷淡从不会对别家女子这般假以辞色的。

“禾六,你去问问前面那位姑娘是否是去京城,若是就请她和我们一起。”禾障到车门对禾六说。他想着禾六是姑娘,说话总会方便些。

禾六应下声,在骑马走时又听爷不自然地道:记得要客气些。先前她还不太确信爷是不是对那姑娘有意但现在确信了,真想看看爷喜欢的姑娘长什么样。

禾六很快到那姑娘跟前下马,低头恭敬问,“姑娘是要进京?”

“是的,你有事?”

禾六抬头瞬间恍神,只觉跟前姑娘犹如雪山上的雪莲花那般洁白无瑕,太过美丽。察觉自己这样盯着木芙蓉有些失礼,回过神:“姑娘,我家爷说你一人赶路有诸多不便,请你和我们一道。”

“那便有劳了。”

“不会,我的荣幸。”禾六倒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还请等一下,他们马上就到。”

“好。”木芙蓉微微一笑。

“姑娘是哪里人?我该如何称呼你?”禾六好奇问。

“南方人,我姓木,叫我芙蓉便可。”

“好,芙蓉姑娘叫我小六吧。”

……

聊天后禾六就更加觉得木芙蓉不仅人美还很平易近人,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皮肤太白了会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错觉,实则不然木芙蓉是有主见之人。越想越觉得木芙蓉和爷很是般配。

不一会儿车来了,本打算和禾一他们打完招呼直接上车的木芙蓉停顿片刻,来到禾六身旁柔声提醒,“你最近气运不好,要小心些。记住,不是所有好心都有人会认领。”语罢不在多说便上了车。

禾六一路上在心里揣摩方才芙蓉姑娘说的话的含义。

“小六,芙蓉姑娘和你说了些什么?”禾五和禾六并排走。

“没什么,只是提醒我让我最近小心点。”

“啊?”禾五惊讶,“这芙蓉姑娘倒挺特别的呀!但你也别在意,说不定她是哄你的呢。”

“倒也是啊!”

“那我先回去了。”

“好!”

自小和禾六一起习武,禾五知晓她是个单纯的孩子,很容易被哄逗。只是对芙蓉姑娘这样的言行举止很是不解。但想着姑娘是爷在意的人不好说什么,才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被人会错意的木芙蓉上车后和善地和禾障交谈致谢。她之所以选择和他们一道。是因阿红说要和禾尚打好关系的原因。还因走得太累了,需找个途径舒缓疲劳感。如今的情况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只是他与她素不相识,就算识得也只在客栈有一面之缘,不知他为何要邀她。木芙蓉想着禾障该是喜静之人,便没再说什么。

“芙蓉姑娘,可认识木静木将军?”

“认识,他是我一个故人。你们认识?”木芙蓉没否认。

“我与他是至交好友。”

“你怎会知道我识得他?”

“自看到你身上这件绣蝶披风时就猜到你应该与阿静有些关系,这是他过二十岁生辰前让京城最好的绣娘花费半年织绣而成,世间只此一件。”原来阿静所说的重要之人……是她。

木芙蓉嫣然一笑:“原来如此。”

“我从没见你到过京城,为何如今突然上来?”

“我去取一样东西。”

“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有需要帮的,只要你说我都会助你。”

“那小女子就先在此谢过禾公子了。”

“阿静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这是应该的。”

聊过天,两人一路无言,车上气氛却是相当和谐。

又过许久,马车骤然停下,禾一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爷,前方路边草丛出现一堆极其诡异的死尸块。”

“你先在车里别出来,我去看看。”禾障听罢提醒木芙蓉,担心她被吓到。

木芙蓉并非胆小之人,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下车,对他刚刚说的话充耳不闻。

禾障看到尸体时眉头微皱,确实如禾一说那般是不堪入目。俯下身细看时瞥见木芙蓉的黑色披风,转念一想,连忙起身来到她身边用手掩住木芙蓉的眼。

不想这等腌臜之物污了她的眼:“怎么出来了,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看的,回车上去等我。”

木芙蓉拂过他的手,轻言道:“无碍。”在尸体旁边蹲下。原本过于白皙的小脸渐渐惨白,她从先前的不确信到现在的确定,尸体上是真的残留着无名花的味道。

“他还挺关心你的。”阿红仗着木芙蓉的力量能隐身与白天,察觉空气中气味异样,闻了闻后惊叹道,“这人身上怎地还有你的气息?你杀的?不会呀!”

“安静。”木芙蓉不喜思考时有人打扰,所以此刻的阿红有些聒噪。阿红知趣,闭上嘴。

木芙蓉的话也把正在商讨的禾一他们弄得一愣一愣,下意识以为她叫他们安静。禾障宠她,示意所有人不出声。

时隔半晌,木芙蓉站起身来只觉有些眩晕。禾障发现不对劲,连忙扶住她,道:“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要不我先扶你回去休息一下。”

“没事,只是有些头晕。”木芙蓉摇头,靠在他怀里对禾六道,“小六,你去对面的山上看看是否也有这样的尸块。”

禾六不容迟疑去对面查看回来报告:“芙蓉姑娘,山头那边确实也有堆积起来的尸体。”

木芙蓉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心颤,脸色又白了几分。

有人在伤害她的花。它无法摆脱控制,所以前几日才愿与自己联系。按照这些人的死亡时间推断,那时它在京都。可为何会出现在这几十里远的地方?这不符合常理。若要让花香赋在人身上永不消散只一种方法:服食它的汁液。但这些尸体上的香味已经在这几日被淡化得差不多了,排除他们服用汁液的可能。那就剩下唯一一种可能:他们与服用者经常接触,沾染上了香气。

禾障看怀中娇小的人儿脸色越来越差,慌乱带她回车,上车后嘱咐,“禾一,你速速赶回城里,让衙门的人前来接手此事,禾三禾四你们二人保护现场。定要查个清楚!”

杀害无辜百姓分尸还明目张胆抛尸,这是一个绝对不能容忍恶性杀人事件,必须给出个交代。

“是!”

临近傍晚,衙役抵达现场勘察考证。

带队的人看到禾障忙过来打招呼:“小的李文,恭迎禾大人回京。”

“既然来了,我们也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是是是,小的恭送禾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您回去好生歇着。”

自上车之后木芙蓉没在说过任何话,禾障没有强求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

进城门,木芙蓉打开车门让车夫停车,下车后才对坐在车里的禾障说:“今日感谢禾公子了,就此别过。”

她等了好久才听到他清冷的语调从里面传出,“嗯,别过。”

看到他们的马车在街道的拐弯处消失不见后,木芙蓉才迈开步伐朝相反方向去。

每到晚上城中最南边的山野墓场都会有风徘徊呼啸。时而像女人的哭泣声,时而像孩子的啼笑声,时而又像木棍的敲打声……稀疏萧条的灯笼随风摇摆,昏暗的光亮也随之恍恍惚惚,忽明忽暗。整个墓地铺散着沉闷阴森的氛围。

用披风帽檐遮住脸的木芙蓉迎风一步一脚印地走进墓地场。她先是停下脚步慢慢抬头冷冷环视四周,继而径直走向山顶墓地。在上去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鬼魂纠缠,但她都没理会那些小杂碎。

快到山顶时,一个女鬼拦住了木芙蓉的去路,顶着一张腐烂长蛆的脸飘飘然来到她面前,恶狠狠说话时嘴里还泛着臭气,“滚回去!不然让你有去无回!”

木芙蓉瞧着女鬼脸上还在蠕动的蛆,微皱眉,没说话。

女鬼心想脸色苍白的木芙蓉肯定是被自己吓得不敢说话了,进而又用肮脏不堪的手使劲戳在木芙蓉的胸口处,趾高气昂的说:“还不快回去,要不我弄死你!”

“把手拿开。”

“哟,还想和我杠是不是?我就不拿开,你能拿我怎么办……”一个柔弱女子还想和自己斗,是不是傻啊!更何况这里是鬼的地盘,想弄死她易如反掌。女鬼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的整条手臂被这个弱小女子不知用什么方法折断了,“你……我要杀了你!”

女鬼整张脸瞬间狰狞起来,朝木芙蓉扑去。但奇怪的是她整个身体被固定住了,抓不住对方。一时间惊恐,“你……是谁?”

“你不该碰的人。”木芙蓉弹了弹衣服上的污渍,神情冷峻地盯着女鬼充满血气的眼睛,语调清冷:“记住,没有下次。不然我就毁了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是。”女鬼立马唯唯诺诺顺从。她想进入轮回投胎,因为鬼的投胎机会本就少要是连魂魄也没了,那不就等于灰飞烟灭吗?她不要,更何况自己只是偶尔捉弄些人并没有害过人。

教训完鬼的木芙蓉继续往山山走,没走几步就又被刚刚的女鬼拦住。

木芙蓉很不耐烦,“有事?”

“姑娘,你活了多久了?”

听到这话的木芙蓉扯唇淡然而语:“很久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投胎呢?”

“我也想,可阎王不收。后来想想以这个美丽的躯壳活着也挺好的,你说呢。”

女鬼看她,似懂非懂的说:“好像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