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想法简单,就算是任老魔重出江湖,与他一淫贼何干?头疼的是少林武当,丐帮五岳剑盟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之流!待看见陈玄风好似看死人一般的眼神,那明显是说你拒绝啊,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还是个俘虏的身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自已答应不答应重要吗?自己可不想步嵩山派众人后尘,用人头成就陈玄风的军功。只得垂头丧气的答应去查看一二,好歹都会有回复。
休息一晚,次日又重温了一份军中伙食,不曾看见刘芹那小小少年郎,只道年轻人贪睡。要了把刀,骑了匹劣马,一路向北。
陈玄风站在船头,目送田伯光走远。有些头疼,刘芹那孩子天没亮就走了,拿走了那封给东厂督主姚建声的荐书。陈玄风隐隐觉得,这死太监姚厂这时来到两湖,不是简单的回乡寻找一个少年人传承的,应该也是收到天地任我行,重出江湖的隐密消息。刘芹在这关头进入,也不知是祸是福……
田伯光心中不乐意,陈老板全靠威逼,利诱却一点不想,既想马儿跑,又不想马吃草,哪有这等好事?马儿没吃草,信马由缰,自然跑得慢了。田伯光一连数日都是早早住店,次日日头老高方才磨蹭出门。
但路程就那么长,总有走到的时候。这日赶到长江边渡口的小镇上,已是午后申末时分,这时分已没有渡船过江了,毕竟夜间横渡长江风险极大,一般不会冒这个头的。田伯光拎着刀牵马步行,打算找间酒店歇一夜,明早再过江去。忽地听到“咦”的一声,转头便看见渡口处停泊的一艘大船上,令狐冲正扶靠着护栏边,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田伯光咧嘴一笑,便想伸手招呼,随即想起令狐冲在此,其他华山派弟子定在附近,那他们师父“君子剑”岳不群……
这时右侧店中一个小年轻冲了出来叫道:“田伯光,你这恶贼莫走,吃我一剑!”拔剑直直一刺!令狐冲伸手抚额,叫道:“英白罗,你小孩子凑什么热闹啊!”田伯光侧身让开剑锋,欺身上前,肩膀撞在英白罗胸口。英白罗“唉哟”一声,被撞飞了出去,异常狼狈的跌倒在店门口,剑也丢了。
又一个声音叫道:“田伯光,看剑!”左侧剑影闪动,剑风甚疾!田伯光赞了声:“你比那小孩子强多了,点个赞!”单刀连鞘点中剑锋,划了个半圆,牵引之下,那人踉跄着在田伯光一侧奔了过去,险些栽倒,是个长手长脚的精瘦年青人。令狐冲抚额的手还没放下来,又连揉几把,叫道:“唉唉,六猴儿,你一点长进都没有!”那精瘦年青人站稳脚跟,叫道:“大师哥,你有长进不也被人砍得全身是血!”
令狐冲尴尬一笑,朝田伯光一抱拳,说道:“田兄,许久不见!”田伯光松开马缰,驱走马匹,抱拳回礼,说道:“也没多久。你们师兄弟特意在此堵田某?”令狐冲一笑道:“那倒不是。我们师兄弟只是路过。见田伯光田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很感惊讶!”
田伯光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渐渐围上来的华山派一众弟子,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有啥好惊讶的。”令狐冲呵呵一笑,拔剑出鞘,左手一按栏杆,飞身跃起,长剑凌空刺出,剑意飘逸,轻盈灵动,隐约着后招绵延而来。华山派众弟子一齐喝彩叫好:“好一招‘有凤来仪’!”
田伯光拔刀挡格,铮然声响,令狐冲人未落地,长剑已换了个角度刺来,田伯光再挡,那长剑又已刺至。田伯光叫了声好,挥刀再挡。令狐冲方才落地,又是一剑刺来!一招九剑连刺,铮铮铮铮铮,刀剑相击声,密如联珠!田伯光连挡九连击,退了数步,又赞道:“这招确实厉害!”令狐冲后面剑招又至,长剑劈挂撩刺截,点拨抽插扫,华山剑法连绵使来。田伯光见招拆招。两人腾挪闪跃,兔起鹘落,片刻间交手数十招。华山派众弟子看得目眩神迷,心驰神往,不时拍手叫好!
铿然巨响,刀剑相击,两人分开。令狐冲退了数步,插剑入鞘,叫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子不是你对手,打下去没甚意思。”返身回船上去了。华山派众弟子面面相觑,只有英白罗小孩子还在叫好。陆大有一个栗凿敲在他头上,叫道:“好什么好,大师哥没长进,打不过!”令狐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上船的桥板上。
船上一人冷哼一声,叱道:“胡闹!”自舱里走出一个青衫书生来,面目俊朗,轻袍缓带,气度十分闲雅。华山派众弟子一齐施礼叫道:“师父!”正是五岳剑盟华山派掌门人“君子剑”岳不群。
田伯光刀交左手,抱拳叫了声:“岳先生好!”岳不群说道:“你也是磊落汉子,为何做那无行之事?”田伯光摇头说道:“田某纯是好色。”岳不群摇头道:“正邪不两立,可惜了!”令狐冲欲言又止,终是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