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闫焕脸色看上去极为悲痛,声音也带着哽咽,但是皇帝却一点也没有被他给触动,反而还觉得闫焕假惺惺的,虚伪得很。
皇帝神色淡淡:“闫卿何故如此?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闫焕抬起头来,恨声道:“陛下,雍国公府欺人太甚!”
皇帝一听就知道他为何而来,忽然起了一丝坏心眼,他道:“莫非闫卿的夫人今日也上佛兴寺烧香去了?”
什么烧香?
闫焕愣了一瞬,回过神后,开始向皇帝哭诉起来。
他说,雍国公府的二公子苏淮渊刚刚来到盛京,就仗着自己身怀武艺,向他的小儿子闫问戚下了战书。闫问戚自知不敌,便打算智斗,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输给了雍国公府。
闫焕道:“犬子自知技不如人,在擂台上已经认输,可那苏淮渊不仅没有停手,反而当着众人的面将犬子打到牙齿脱落,还将犬子的四肢全部折断,手段残忍至极!”
“即便臣已经及时将犬子的断骨接上,可犬子此生都无法恢复到从前,只怕是要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陛下,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将来出人头地,为陛下尽忠报国,为臣养老送终,可如今这一切都被雍国公府给毁了!”
藏身在屏风后的苏擎听到闫焕的话,气得险些一脚踹道屏风,上前与闫焕一较高下。但一声咳嗽适时的让他清醒过来。
紧紧握著拳头,苏擎面寒如冰。御书房内,皇帝垂眸看着闫焕,眼里更是没有一点温度。
倘若不是苏擎率先进宫道清了来龙去脉,又有苍玄在一旁作证,只凭闫焕方才之言,皇帝也许就这么信了。
难怪苍玄要苏擎先藏起来,听一听这闫焕怎么说。想来闫焕定是以为自己抢了先,可以先发制人,让皇帝对雍国公府降罪。
闫焕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如此欺瞒皇帝?
是身为京畿军统领,认为自己掌握了五万京畿军,所以高枕无忧?
还是淑妃在宫中地位颇高,所以肆无忌惮?
又或是自诩是什么盛京四小门庭,所以毫无顾忌?
真当这盛京城是他们闫家的后花园了不成?
似是知晓皇帝内心所想,苍玄开口朝闫焕道:“闫统领,事实当真如此?可本官怎么听说,是令郎先辱骂了苏淮渊,才引得苏淮渊震怒,要与令郎一较高下呢?”
“本官记得,闫小公子是这么说的”
苍玄姿势未变,神情也未变,但说出口的话却不堪入耳:
“哪里来的土包子,竟敢这样在本少爷面前叫嚣?”
“你们闻见他身上的羊骚味了吗?原来这就是漠北人,你们是不是成日都和牛羊睡在一起啊?”
“抚边大将军又怎么了?不就是杀几个北蛮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若让我闫家镇守宣城,不出半月,北蛮立即改姓大楚!”闫焕越听,脸色越白,冷汗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你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苍玄笑了笑,却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今日的这场约战,明明是令郎在擂台上不敌苏淮渊,打算用暗器取了苏淮渊性命,因此才被苏淮渊一怒之下废了四肢,怎到了闫统领口中,阴险暗算却成了智斗?”
“难道......”苍玄笑了起来,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为了赢,就可无视大楚律法,视他人性命为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