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里闪过惊慌,“不……不是的,”他结巴不利索的样子比承认了更让人信服。
“你当初换皮囊是为了谁?何可珍吗?还是已经死了的何可玉?”
那人愕然的睁大眼睛看着归檀,“四小姐死了?”
“怎么你不知道吗?”归檀挑挑眉意外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的事?她不是给家神结阴……”
“看来你是为了何可珍换容貌的,你用命换的皮囊何苦还要揭了它?”
那人不说话,眼里都是坚毅和倔强。
归檀无聊的叹了一口气,“今天我发发善心再帮你一次,顺便给你一个消息,何可珍也换皮囊了,手印按了跟我来,”她说完把账本递给了那人按,回头盖上架子拎出红木盒子。
“她……什么时候……”
“我们铺子有规矩的,我能告诉你的消息已经是违例了,把水喝了去躺好。”
那人听了二话不说,端着水咕嘟一声喝完,仰面躺在兽皮椅子上,眼神恍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归檀拿出一块小巧的磨刀石,抽出几把弯曲的勾刀,在磨刀石上刺耳的磨起来,锋利的刀刃在烛光下都闪着寒光。
“我为什么没睡着?”
归檀闻言看看他也没回答,拿起一把刀熟练的从他额头划开。
“痛……”那人浑身颤抖的喊了一声。
“它已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二次划开自然是疼的,你要是忍不了我就停刀。”
“不用停,我忍的住疼,”那人牙齿磕巴的说完,一双眼睛因为疼布满了血丝。
归檀又端来一杯水给他喝下,看着他趋于呆滞后才利落的剥皮下来放在一边。
黑猫进来看见兽皮椅上,一个浑身没皮的人漂在水面上,歪头看鬼娃儿正在慢悠悠的刮骨刮肉皮。
“柜台上有颗红珠子,你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他带来的?”
归檀也没回头,把手里的肉皮摊在案板上,用锋利的刀片,小心翼翼的把肉皮上的血丝和腐肉都刮了,刮到整张肉皮在灯光下通透为止,摸着软乎乎的带点韧劲才算刮好。
皮囊刮好了,接下来就是骨肉了,她一手勾刀一手刮刀,来回的在骨肉上挑削,躺椅上的人疼的脸色苍白,无意识的握着椅靠子忍耐。
直到水面上堆满了一块块的碎肉,归檀才停下手,拿起旁边刮好的肉皮盖上去,确定无误了才动针缝皮囊。
那人汗淋淋的脑袋忍到了极限,几个手指疼的疯狂的抠椅靠,手指抠的血糊糊的都变形了。
归檀割断手里最后一根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嫌弃的收拾躺椅里赃东西,重新给躺椅里倒满了水,把针线和刀具都放进水洗干净烘好,才宝贝的送去外面放起来,“珠子你看了吗?”
“没有,”黑猫看了一眼柜台上的东西。
归檀走过去坐下,隔着布打开放在黑猫的眼前。
“它……”黑猫的眼睛顿时变了一个颜色。
“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好东西!不枉费我忙了一夜,”归檀开心的包好珠子,笑眯眯的装进盒子里带走了。
那人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下床的第一件事则是跑去镜子跟前,看着里面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醒了就赶紧走,”黑猫听到动静声走进来,毫不客气的撵人出去。
“你……你身上有何园的味道!”那人回头有些惊讶的说道。
黑猫也没搭理他,扯着他的手臂就把人弄出去了,关上铺子自己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傍晚归檀醒来扒了几口饭,兴致很高的带着珠子进了铺子里,这次她没有用黑布盖多宝架,依旧用布隔离珠子,把珠子举到其中一个大脑袋的铜兽跟前。
“鬼娃儿,把它放近一点,那个铜兽急切的说道。”
归檀猛然收回手,用力的拉下帷幕盖上。
“鬼娃儿,让我们也看看闻闻……”
“闻什么?这是你们能闻得起的东西吗?”归檀吝啬的把珠子装起来,独自开心了好半天才拿出账本开始算账,天快亮的时候摘了灯笼休息。
“今天晚上开始你守几天夜,我下午要出一趟门,”归檀对进来的黑猫说道。
“去哪?”
“去看看学校呀!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我不得去熟悉熟悉吗?”
“别忘了你的劫……”
“没忘,”归檀不耐烦的回了屋里,睡梦里她只感觉脑袋沉沉的都要爆开了,总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她窥看。
下午归檀无精打采的起来,走到廊下炙烤着大太阳,脸上一点血色都没。
“小二,你这是怎么了?”李三流接到电话过来找归檀,看她一脸青白的坐在太阳下暴晒着。
“没事,前天收了一样东西还没适应,三流哥你来的正好,咱们走吧!”
“你真没事?”李三流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