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要把胸膛咳穿了才称心，先是弯腰扣着嗓子咳嗽，咳到最后跪在地上咳嗽。

“他李爷爷，俺家小聪……”

呕……小聪突然呕吐起来，齐家人看了都惊骇的后退了一步。

从孩子嘴里吐出来的，是一摊摊腐烂的东西，地上还有虫子在蠕动。

李父也没说话，不停的扔符纸在腐肉上面点燃。

小聪先是大口大口的吐腐肉，然后就是一股一股的吐黑水，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开始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小聪……”

“别碰他，等他肚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就好了，”李父急声阻止要过去的齐婶。

齐家人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在地上打滚。

小聪在地上约么又滚了十多分钟，突然弓起身子，吐出一个孩子拳头大的红肉出来，吐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

“给孩子灌几口茶叶水抱屋里去，”李父神情总算松懈了下来。

齐父闻言端着茶叶水，上前抱着孩子就给灌了进去，眼里的泪花要落不落的。

“老李，小聪……”

“没事了没事了，得亏你们发现的早，就是受了一点罪，以后收回来的东西都放好了，有些东西孩子小不能碰。”

齐婶子听完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你个死老头子，不是你孙子怎么能受这罪的？”

“好了，小聪没事了，爸他也不想的，”小聪爸过来抱着孩子送去了屋里。

归檀跟李父把挑出来的东西都烧干净了，才起身要回去。

“小二，老李，麻烦你们了。”

“都是邻居没什么麻烦的，我们走了，你们家也折腾了一晚上，好好安抚一下受惊的孩子，”李父摆摆手带着归檀走了。

“李叔，那是什么东西呀？”

“白仙的舌头和人的舌头做出来的口枭。”

归檀闻言惊讶不已，“还有这东西？现在还有谁愿意把舌头献给别人呀？”

李父皱了一下眉头，“说不好什么原因，天要亮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说着还把刀还给了她，目送她进了铺子里自己才回去。

“齐家的事情解决了？”黑猫坐在柜台后面问道。

“解决了，关铺子睡觉吧！”归檀打着哈欠回屋洗了一个澡，倒床便睡了过去，傍晚起来看见铺子里堆满了零食。

“你买的？”

“齐家送来感谢你的，”黑猫无聊的拆开一盒糕点吃起来。

时间又进入了不紧不慢的节奏里，归檀每天晚上不是守铺子，就是没事出门溜达，期间还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她如愿的去了隔壁的松江大学。

“想出去看看怎么不报远一点？”

“报远一点掌柜子死了我赶的回来吗？我赶不回来，到时候好让你趁机捡便宜是吧？”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眼里就看见这间铺子了？我要是有机会出去了，我就去很远的地方看看……”

归檀冷笑着看黑猫，“做梦呢？我被你骗了多少次了？这间裁缝铺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抠去了，你要是再敢背后对我下黑手，到时候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路！”

黑猫低头不说话，好似归檀说的人不是他一样，最近他们无聊的总斗嘴。

“我晓的你有掌柜子的三分本事，但是小黑，你始终不是人类，你不明白人心的诡诈，你若是总这么挑衅我，何秀萍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身体疼痛难忍？”

“你对我做什么了？”黑猫忍不住冷然的看着她。

归檀闻言调皮的笑了笑，“什么都没做呀！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我去休息了，”她说完轻快的离开回屋了，高兴开心的劲头像个斗胜的小公鸡。

黑猫握紧的手还在颤抖，眼底闪过莫名的烦躁。

……

“小二，我听我爸说小聪出事了？”李三流一个星期后打电话回来询问。

“嗯，齐叔学人收东西，收了一个口枭回来，被不懂事的小聪舔了，不过小聪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了。”

“你去帮忙了你有事没有？”李三流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我没事三流哥，铺子里来人了，我们回头再打电话，”归檀放下电话看向门口站着的人。

他一脸的皮囊松松散散的，如同贴上去掉了胶一样，“客人今天来卖什么东西？”

那人迟疑的看着归檀，“我……我不是来卖东西的，是我的皮掉了你能帮我再缝上吗？我还给你五年的寿命。”

归檀仔细端详了他一会，“你这身皮囊不能用了，五年寿命不够付钱。”

“我……我给你东西……”

归檀闻言对他招了招手，“你准备给我什么东西？”

“这个可以吗？”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珠子，鲜红鲜红的颜色，看着就像刚从肚子里掏出来的一样。

归檀接过东西，立刻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被吸的胀疼难忍，整个上半身像是要被人扯断了一样，沉重的脑袋都快抬不起来了，她感觉情形不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直接裹住珠子。

遮住珠子她顿时没了胀疼感，眯眼看着对面的人，“你是何家跑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