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是幸福的，又怎么会养成这种拥有强烈自毁倾向的性格。他自己不是也经历过吗？

空诬低头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它虚握着，似乎是想挽留什么。

第三次见面也被他搞砸了。他想道。

空诬张开手，里面什么都没有。

云然走出小院，站在外面向紧闭的屋门望了眼，垂眸沉默，最后还是走到隔壁的院子里。

明天就该出发了，魔兵已经将叶云凯放下来了。

此时魔兵总领带着传影石，前面是澧深的幻影，他在叶云凯身前站着，魔气传进叶云凯体内，见云然走进来也只是不咸不淡地扫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云然慢悠悠凑到澧深的幻影身边，安静地看着他解叶云凯体内的禁咒。

她不说话，倒是澧深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多看了两眼。

半晌，澧深收回手，“怎么，谁惹你了？”

云然眼也不抬，道：“今天的菜太辣了，我现在嗓子不舒服。”

“这好办，”澧深淡声接道，“那就把今日做菜的厨子杀了给你降降火，如何？”

云然扭头看他，澧深见她望过来他疑惑地挑眉，无声询问有什么问题。

“……”云然嘴角微抽，“不用了。”

澧深道：“我说笑的。”

云然无语地转回头，心道这鬼域尊主的笑话真够冷的。

她还没说话，澧深那边突然响起蚩骨的声音，“尊上，南家人快到了，我们该走了。”

澧深向他脚边瞥了眼，“嗯。”

说完，他没再看云然，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总领带着传影石路过云然身边，目不斜视地走出去。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云然和背靠在柱子上的叶云凯。

云然走到叶云凯身边坐下，两人都沉默着，一个低头闭目假寐，一个仰首望向夜空。

没人说话，但气氛倒是莫名和谐。

鬼域的白天没有太阳，夜晚没有繁星，只有一轮孤零零的血月挂在天际，将时间分割出昼夜。

这里仿佛是被世界抛弃的地方，所以这里的生命好像也不受天道喜爱，于是从这里出去的人被其他人厌恶着。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他们来自鬼域。

云然刚才被过往勾起的冷意在这片寂静中逐渐平复下去，她无声叹气。

果然，她还是无法释然，稍微想起那些事情就会爆发，却只会对着无辜关心她的人发脾气……

云然抬手挡住眼睛，唇角勾起无奈的笑，低声自嘲道：“真是太懦弱了。”

一阵风轻柔地吹到云然身上，缠绵地拂过她的脸，似是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