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被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什么记忆的空茫，和被放在心上的人否认的难受交杂压抑着的时刻，即使内心充斥着用另一种更过激的方法告诉这个人自己爱意的想法，可他还是舍不得伤害她。

想着她身上的伤，担心她会痛，他甚至不敢用力拥抱她。

明明心里的感情告诉要保护她珍视她，可第一次见面他就差点将她伤了，而第二次……

空诬望着她有些躲闪的目光，他想，第二次见面也被他搞砸了。

对她来说自己只是个刚认识的前辈，但他却因为心里凭空出现的感情吓到她了。

云然突然感觉身上的重量在逐渐消失，空诬的身体变得更加飘渺，浅淡得像随时会消失的风。

随后，空诬的脸在她眼前慢慢放大。

他没有和她对视，目光专注地望着她的唇。

还是不甘心，想要让她记住他，至少……不要这么快地忘记他。

云然愣住，下意识侧过脸。

空诬的动作顿住，他的手落到她的脸上，动作轻柔地让她转过来。

两人视线对上，云然动动唇，刚想开口说什么，眼前一花，额头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

云然没有动，空诬的唇轻轻贴着她的额角，也没有动。

良久，空诬抬起头。

“对不起。”空诬道。

“我会想起来。”他重复，强调道。像是在说至死不渝的誓言。

会想起来这些感情究竟从何而来，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的身影在她面前消散，窗外的风吹进殿中，刚才的一切都仿佛幻觉。

云然抬手碰了下被吻到的地方，柔软的触感仿佛还留在肌肤上，诉说她刚才那个吻的真实。

她有些迷惑了。

难道自己真的在什么时候欠下个情债吗？可是，没有记忆的感情真的可靠吗？

下一刻，云然体内被忽视的疼痛又重新翻涌而上，她也没那个精力再去思考刚才发生的事了。

主殿，澧深坐在高高在上的血色王座上，脚边蚩骨满脸殷勤地站着。

“尊上，我们明天先去哪个家族？”蚩骨问道。

澧深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云然所在的方向，他没有用灵识探查她现在在做什么，好像只是在发呆。

不对，尊上怎么可能会发呆呢？蚩骨摇摇头，心道。

虽然不知道尊上为什么突然抽一天回来，但尊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思量。

然而，等了会儿，澧深还是没有说话。

蚩骨试探地再次开口：“尊上？”

澧深瞥它一眼，冷淡道：“何事？”

“呃，属下是问明日还出发吗？”蚩骨换了个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