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锡予也觉得有些异样,警惕地四处张望。
河道两边是一些石子沙土,再退一些便是灌木丛生了。眼下入眼皆是绿植,看似毫无危险,实则危机四伏。
沈鹭清提着剑站起,冷声喝道:“谁?”
来者闻声现身,一个两个在树影灌木之间起身,沈鹭清放眼望去,竟然有十几人之多,皆藏于树木间,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住。
心中大感不妙,这一仗不好打。
她伸手,将准备起身的少爷按了回去,“此事危险,我来。”
手突然被人一抓,金锡予拿开了她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撑着膝盖起身,他开口,破碎的嗓音响起:“此事危险,我来。”
照例的尾音上扬,语气坚定,是少爷一贯的语调。
林中悉悉索索,那些人渐渐向他们靠近,一步一步缩紧包围圈。
看他们的面相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人,反而更像是凄苦大众。身上衣衫破烂,手里操持着也是些斧头砍柴刀之类的物什。
是流民。
沈鹭清持剑与之对峙,眼见流民越靠越近,她厉声说道:“大家都是命苦之人,何苦相互为难,你们要什么直说,我俩有的必然奉上。”
以一打十这种事,若有仓庚在必然轻而易举。可现在她身上有伤,还带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少爷,动武不是明智之举。
流民中为首的一人率先放下了手中砍刀,往沙土中一插,脸上匪气渐生,笑的流里流气,他嘴角斜斜一扯,说道:“我们兄弟于这山中行走,所需之物都有了。”
原来是成了山匪。
“唯独少一物。”
“何物?”
“女人。”
他说完,手下兄弟们皆放声大笑起来,你一眼我一语地搭起腔来。他们本是逃命奔波之徒,在前往帝京的路途中误入此山,山中物产丰富,他们又人多势众,一来二去直接占山为王成了土匪,几次打劫都颇为成功,尝到了甜头后便彻底甩开了性子,一个个良民当起土匪来倒也无师自通,学的有模有样。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听的金锡予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夺过沈鹭清手中长剑切下这群人的舌头。
反倒是沈鹭清神色坦然,听他们一句一句说完。
嘴瘾过完了,该过手瘾了。
那首领又上前一步,调笑道:“你身边这位虽是个男的,但姿色尚可,你们二人好好服侍我们兄弟们,待我们快活了放你们一命也未尝不可。”他说完,周围哄笑之声群起。
金锡予富贵一生,哪里受过这等羞辱,他面无表情,想要夺过沈鹭清的剑,却抢了个空。
沈鹭清摇了摇头,不可。
首领见状,冷笑一声,“看样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兄弟们!”
四周喽啰听了吩咐,手中的兵器悉数抬起,利刃齐指石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