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部的计划,不出意外信王登基的日期是在下月初一,因而朱由检已经算是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当下二黄称沈瑞为陛下并没有任何不妥。
沈瑞还礼:“二位免礼。”
黄韬瞥了神情不羁的孟贲一眼,担心他是魏党安插在未来天子身旁的眼线,出于谨慎行事的考虑,建议道:“今夜陛下冒死密会臣等,是有要事相商,外人不方便在场,能不能请这位义士回避一下?”
沈瑞立即道:“不必了,小贲贲今晚冒死护送我出了丰阳侯府,他与我,如同一人,老师但讲无妨。”
这句话极具分量,就算二黄并不认识孟贲,但仔细一琢磨信王此言,便知非同小可。他若不是信王心腹,信王怎会对他信任无间,更何况是他拼死保护信王走出来了丰阳侯府那个龙潭虎穴。
孟贲极其得意的太高了下巴。
黄韬这才毫无顾忌,道:“陛下,按照礼部和钦天监的规划,您于下月初一登基,眼下李党已经对您下手,登基大典恐怕得提前举行,以免夜长梦多!”
“太傅所言极是。”黄锦应和道。
黄韬接着说道:“钦天监监正汪夫之派人暗递消息,明日亦是个黄道吉日,适合举行登基大典,礼部一切准备也已就绪,不妨就在明日提前举行大典仪式,打李党个措手不及!”
黄锦补充道:“陛下成功登基,以诏令公告天下,百姓必然臣服,到时魏党再想动手,就不会像今晚这么容易了。”
听到此处,孟贲干咳了几声:“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二位想过没有,李裔党党在皇城之外、皇城之内耳目眼线众多,新帝登基仪式浩大,保不齐被这些鸟人察觉。还有守卫京城的兵权现在在谁里?如果在李党手中,这些鸟人到时候起兵逼宫,王爷就算登基了也没用!五千禁军根本挡不住他们?”
孟贲的忧虑不无道理,京师三大营的实际控制权如果被魏忠贤掌握,信王盲目登基恐怕会激怒魏党,三大营起兵逼宫,就大事不妙。三大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兵力数万,绝对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陛下放心,三大营之中虽有部分将领投向李党,但三营主帅皆心向大明社稷,不愿与那魏党沆瀣一气,行谋逆之举,登基大典开始之时他们就会囚禁变节之人。况且陛下登基上应天理,下顺民心,有玉玺和兵符在手,三大营必然只遵从陛下号令。另外,禁军可控制住宫中阉竖,让其无法传递消息,再命人严密监视锦衣卫的一举一动即可。”
沈瑞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好。”
在二黄的安排下,沈瑞为了迷惑魏党安插在皇城周围的眼线,特意换了一身阉人服饰,潜进深宫,再换了龙袍。
在礼部等相关官员的有条不紊的主持下,虽然登基大典省去了许多繁复的仪程,但好在迅速果断,简陋却不简单,在魏党毫无准备的时候就已完成,可谓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
辰时四刻,沈瑞已经稳坐在了皇极殿里的龙椅之上,成了整座皇宫名副其实的主人,整个天下的主人。
当即命人诏令天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国家列圣,缵承休烈,化隆俗美,累洽重照,远垂万祀。我大行皇帝,仁度涵天,英谟宪古,励精宵旰,锐虑安攘,海宇快睹,维新疆土,勤思恢复,万机总揽,六幕禔休。方启宏图,忽宾龙驭。爰膺顾命,及予眇躬。侧聆凭几之言,凛念承祧之重。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乃仰遵遗诏,与十月一十四日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朕以冲人统承鸿业,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毗尔中外文武之贤,赞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当然,这诏书是内阁替新帝草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