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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春分没有阻止,心安理得地受了她这一拜,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代替李开妍去死的绝症病人,虽然她原本就命不久矣,可时春分仍然在心里为她感到惋惜。
从山庄出来时春分换乘另一辆马车,假装是从外地来的游客直奔九苦茶庄,趁机与离燕汇合。
许久没来茶庄,如今这里的生意已经井井有条,时春分从未忘记过华亭县主当初的理想,这两年已经陆续在其他州县开了四间九苦茶庄的分店,现在时翠已经成为了柳州总店的掌柜,而原掌柜的江潮早已被派去了其他分店,肩负着将九苦茶庄发扬光大的重任。
看见她来时翠高兴极了,连忙将她拉进自己的房间询问道:“听离燕说,你打算带着汤圆儿去找大爷?”
时春分微微点头,玩笑道:“再不去找他,只怕汤圆儿连谁是她爹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就对了。”时翠长舒了一口气,“这次你可得抓紧机会,争取为大爷生个嫡子。”
见她还记着这事儿,时春分哭笑不得,“大姑,我不是说了”
“说了女人可以靠自己,不用靠男人嘛!”时翠摆摆手,打断道:“大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多个孩子你也不吃亏啊!汤圆儿早晚是要出嫁,倘若你有个儿子,他可以跟你学做生意,还可以娶个媳妇儿回来一辈子陪着你,难道这不好吗?”
“好是好。”时春分叹了口气,“但汤圆儿也一样可以学做生意,再找个女婿回来陪着我啊!”
时翠瞪大了双眼,“那不是倒插门吗?”
“是又如何?”时春分笑着道:“能将女儿一辈子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有什么不好吗?”
时翠无言以对,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还是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
见她难过起来,时春分连忙安慰道:“大姑,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二胎的事情阿令自己都不在乎,您又何必为他担心呢?”
“他真的不在乎才好。”时翠不悦道:“就怕他离开了这么久,身边早已养了外室,到时候抢在你前面生了儿子,我怕你连哭都来不及!”
“他若真的会养,早就已经养了。”时春分直言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不计其数,可你看他真的对哪个动心过吗?”
“谁说没有?”时翠不满道:“那个姜雅、桑皮,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提到这两个名字,时春分的表情一僵,尴尬道:“可她们并没有生孩子啊,我想阿令也不是那么在乎子嗣的人。”
“说是这么说。”时翠叹了口气,“可阿令那么好的儿郎,你真的忍心看着他没有儿子继后香灯吗?”
“这”时春分成功地被问住了。
虽说这几年她想开了不少,可儿时那些教养嬷嬷的规训一直牢牢地印在她的心里,再加上褚家待她恩重如山,老太太临死前的心愿也早就成为了她的梦魇,她可以容忍自己无子送终,却不忍剥夺褚令传宗接代的责任。
见她犹豫起来,时翠乘胜追击,“如果阿令必须要有个儿子的话,这个儿子当然是你生比别人生好。更何况,这两年你的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如果真的生不出来,大姑绝不会勉强你,但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见她越说越起劲,时春分无奈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就此打住,等我见到阿令,再试试他有什么看法吧!”
从九苦茶庄回来,时春分一直都在想时翠所说的话,褚令那么好的儿郎,她真的忍心让他没有儿子继后香灯吗?
越想越觉得头疼,到最后索性闭上了双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儿时,跟纪小满一起跪在教养嬷嬷的面前,听她们读着女诫、女则、女训,小小的她仰着头望着教养嬷嬷,好奇地问道:“嬷嬷,万一嫁人之后,只能生出女儿该怎么办?”
那嬷嬷拿着戒尺,猛地打向她的掌心,“生不出儿子你就去死!”
戒尺“啪”地一声落在她的手上,时春分也惊叫一声醒了过来,眼前是已经静止的马车车厢。
“已经到了吗?”时春分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是啊!”一旁的离燕连忙点头,同时不忘拿了帕子来给她擦额头上的冷汗,“我见您睡得太熟就没有叫醒。”
时春分舒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放下车帘,“那就回去吧。”
离燕搀着她下了马车,门房一看见她就急匆匆地跑来,“大少奶奶,二老爷来了,已经在大厅等你很久了!”
“二叔?”时春分皱起眉头,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找自己干嘛。
她匆匆赶到大厅,果然在那儿看到了褚顺的身影,褚贵和曹迎春夫妇已经在那儿接待他了,三人似乎聊得很不愉快。
见她走了进来,褚顺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敢见我。”
时春分一脸莫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下意识地望向褚贵和曹迎春,希望他们能帮她解释,结果那二人双双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褚顺的脸色愈发难看,“你少在这里装不知情。”他指着褚贵和曹迎春,气急道:“你让这两个家伙暴力收账,逼死了褚伦一家,还在这里装无辜?”
“褚伦?”时春分使劲想了半天,才想起对方好像是褚严的堂叔,已经七十多岁了,一家十几口就指着褚家过日子,“他们死了吗?”时春分愈发莫名。
“全家都服毒自杀了!”褚顺咬牙道:“十五口啊!足足十五口的人命,就被你们活活逼死了!”
“什么?!”时春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不可置信地望向褚贵和曹迎春,眼里写满了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