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
接着是行文的前后逻辑,引用理论支撑……
依旧找不到漏洞。
他属实没有料到,易云的学术功底如此严谨扎实。
这篇文章,将自己刚才问的三个问题,全部解答了!
在紧急情况下如何处理揭纸问题,关于干揭法中,徒手揭纸这种冷门术式的应用……
从行文开始,易云就营造出操作合理性的氛围,让人找不到任何漏洞!
而且还让人产生出一种,你就应该这么做的同理心,
“小范,文章怎么样?给晚辈指点指点吧,或者你还有什么新的问题,也可以提出来一起讨论。”
“不过声明一点。”
“易云那天的揭纸操作,确实是得到我的允许了,而且他也有百分百的信心和实力能够应对,这里面的理由都写进去了,你不是瞎子阿炳的话,应该看得见吧……”
范曾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他的确不擅长写论文,毕竟没怎么上过学,以前那困难时期,范曾还在农庄插秧,后来好不容易上了大学,补课是补上了,但现在学术环境一天一个样,和易云这样的理论水平,毫无可比性。
何谈易云在干揭法领域,已经是宗师级的水平。
这种理论水平,在故宫乃至全国都能排前几!
像他们这批过去的老同志,最怕评职称写文章了。
整一堆外文文献和理论术语?
这不是为难我胖虎么?
范曾被憋得涨红了脸,怒不可遏道:“段主任,难道您真愿意为了破坏行规,包庇这个实习生?”
“少放狗屁!”
“你能代表古字画修复行?还是能代表北派裱画?”段青波猛地一拍桌子。
“就算是又如何,这里我说了算!”
段主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场上的氛围,如死一般宁静。
仿佛一根针掉下去都听得见!
官大一级吓死人,何况范曾根本不是装裱室的人。
充其量只是代表荣宝斋的交流人员。
不看僧面看佛面,汪贝霞微微一笑,知道该自己说话了。
“段主任,各科室有各科室的规矩,装裱室也是如此,咱们都是在规矩与法度之间,坚守着内心最后一片净土。”
“这一级文物多么珍贵啊,有问题就不能够轻易伸手,好多图轴、手卷,它的内部构造挺复杂的,开始咱们这些老人,可能还不觉得,现在自从这几年,检验科引进了不少科学仪器,我才真是开眼了呢。”
当年,汪贝霞也是装裱室主任,最具竞争力的人选之一!
若非段青波在故宫强大的实力人脉背景,有新院长的支持……现在谁是室里的主任,或许还是两说呢。
“您说是不是啊王科长?”
坐在后排的王科长昨天忙到半夜。
唯一的小癖好,就是在会议上这种温暖的环境中睡一觉。
他确实是控制不住,本来都已经快睡着了。
经过汪贝霞这一嗓子,立马清醒过来。
王科长用手抹了一把哈喇子,他着实不想参与其中。
毕竟两边,自己都得罪不起!
王科长嘿嘿一笑,那懂事的样子真惹人疼爱。
开始发挥起了苦练数年的和稀泥神技。
“段主任、汪老师,每件古书画可都有其特殊性,每件文物碰到的情况不一样,咱们肉眼看到是挺完整的东西,可是用仪器检测后,内部的损伤就被放大成百上千倍……
现在的年轻人干修复行业,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毕竟咱们宫里从来没有学一两年就消失的实习生,最多就是干不下去走人换行,来回跳槽的,我还真没见过。”
“对!就像一件青铜器,我们从外面看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是在仪器下放大后,可能就会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或者铜锈,您说新人若是上手,把握不当的话,坏了岂不是出大问题了?”汪贝霞接话道。
嗯?
尼玛!
王科长一脸懵逼。
我是这个意思吗?
他看向段青波,感觉是百口莫辩。
自己都这么说了,还能被这个老太婆给拐走了。
真特么是玩不过这些人啊!
王科长不禁想一拳打在空气上。
感叹一声:“太难了,这道题我不会做,不会做!”
侯建飞身为摹画组的组长,自然是偏向于汪贝霞这边,但他并不打算插嘴,只是看热闹。
突然,门口一道身影进来。
“哈哈哈,不好意思来晚了各位,给老师们说声抱歉,耽误这次组会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给年轻人,特别是实习生争取一点机会的……”
来人声音铿锵有力。
像是被提前安排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