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嗷”地一声冲向前头，凶恶十足地说：“朋友们，今天这幢楼里，我们一定要把那个混蛋狠狠揍得满地找牙！”

贝姬闻听此言，喵呜起来，跳到两只大狗的正中间，抬起一只前掌，哐当一声亮出了爪子。

事不宜迟，陈凡凝视这幢楼三层高的布局，心中的猜测渐渐化为事实。

这是一间废弃的厂房。

而且，依稀看到二层与三层的窗台，亮了煤气灯，可以断定不止一个人把这当了窝点。

“贝姬，我需要你攀上墙，趁没人注意你，溜进去爬上天花板，去数一数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白天里见过的熟人。”

陈凡摸摸贝姬的尾巴，小声交待道：“一定要把自己当作无意闯进人类据点的野猫，被发现了也没关系，伪装受惊逃走。”

这又是一场伟大的冒险。

她迫不及待地以S型的猫科潜伏路线，慢慢来到楼房的大门，顺着一条裸露的管道爬上去，钻进一个黑色的窗框没影了。

猫是小巧、灵敏的代名词。更何况，陈凡认为，贝姬的实力在家猫当中也是无可匹敌，没人能在宽敞的空间抓得住她。

除非人人都是刘姐。

“旺旺，你要绕到厂房的后面，”陈凡往右跑了几步，确认楼房背后的阴影，是没有灯光覆盖的，他接着说：“绕到后面后，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你的黑毛是天然的夜色。”

“然后呢，”旺旺打着鼻息。

“然后等我们喊叫，这是一个行动的信号，有人逃出来，你就疯狂犬吠，把他们唬住，但注意，不要露出身形，不要让他们看到你。”

陈凡想起了几天前与旺旺的第一次对话，它那地动山摇的獒犬怒吼，足足惊动了玻璃门外的所有路人，把他们吓得倒退好几步。

在黑夜这么吼一嗓子，不是撞鬼了，就是撞邪了。

“刀子，”陈凡转头对他说道：“我需要你原地待命，就跑到桥墩下面的暗口守着，死死盯着桥头的动静，如果有人来，你狼嚎一声，两个人来，狼嚎两声，被发现了也没关系，你是一条流浪狗，你的经验比我们都丰富。”

旺旺和刀子先后按照吩咐，行动开来。

待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桥上只剩下了布鲁斯和陈凡，一大一小像对不同肤色的父子。

“你的目的，”布鲁斯轻声问着，“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是的，不过，我们只是围住他们，绝对不攻击，不撕咬，把安全摆在中心位。”

陈凡见布鲁斯还要问，打断了他，“我知道你疑惑，凭什么我们能包围他们，包围了之后怎么办？难道还能报警吗？”

布鲁斯点头回应：“是的，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

慢慢走到桥的边沿，踩踏到杂草上，此时的夜空，下起了濛濛细雨。

陈凡回头说道：“我能使用工具，人类有一个东西叫手机，布鲁斯，我知道你察觉到了我的不同之处，所以我坦白说，我可以利用人类工具。”

布鲁斯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我带你们到这儿，应该已经没用处了吧？”

“不！”

布鲁斯表情凝固。

“你闻到了汽油味，代表里面储藏汽油罐，你闻到了烟味，代表里面有打火机，这是寻常家犬所不能具备的辨别能力，布鲁斯，你，曾经是一条警犬。”

布鲁斯默然，但陈凡知道他承认了。

“和我一起进去楼房，指引我找到汽油贮藏的位置，还有那药味——”

陈凡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那缕药味，是我想象中的药味，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会交给人类的法律制裁，而我们，需要做的是加快流程。”

陈凡小小的身形，与天地间的雨幕融合在一起。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卑鄙的人类，能无所顾忌地拿火炸伤我们的朋友，我就用更大的火焰，更大的火光，亲自报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