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言给了韩濯假的名帖,她倒是没有事,可苏宝棠此时没有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怎么进城?
“没事,我有这个。”覃祯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令牌,令牌下系着红色的穗子。。韩濯这时才想起来,世家大族是有这个特权的,进城出城只要亮令牌就好了,无需盘查。
这令牌很是重要,因而也没有几家能用的起。韩濯知道覃祯着急赶往折金山,又问:“可是,这样一来,他们不就知道了,你是今日才回城的吗?”
覃祯将令牌扔到韩濯手里,说:“你再看看,这是谁家的令牌?”
四四方方的令牌上,刻着一个“陆”字,韩濯笑笑说:“你早就备好了?这是陆文茵给你的吧。”
覃祯哪里有这份心思,这令牌还是江宁去向陆文茵讨来的。覃祯从韩濯手里收回令牌,说:“等一会儿,我们就快马疾驰,保证那群小兵拦不住我们。”
“可是我不会骑马。”在水上这几日,苏宝棠与覃祯韩濯二人也混熟了,她见覃祯拿着荷包要在城外买马,急忙拉住他说。
苏宝棠从韩濯口中知道了覃祯的身份,这几日的相与,她也知道覃祯是个好相与的人。按理说,她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覃祯了,可女儿家的心思就是难猜,她现在还是不想说。
“那怎么办呢?”覃祯这下可犯了难,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回头问问韩濯,“濯妹妹,你会骑马吗?”
“会啊。”
“能带人吗?”
“啊?”韩濯的马术是韩林修教的,带人自然是没有问题,可她知道苏宝棠和覃祯的关系,就想戏弄一下他们。反正,看苏宝棠那丫头这几日对覃祯的态度,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动心的样子,不如自己再添一把火。韩濯无奈的摇摇头,说,“我也是会一点儿,带人恐怕不行,我怕我把小棠摔下马去。不如你与小棠共骑一匹马,我拿着令牌为你们开道?”
“小酥糖,行吗?”覃祯着急赶回去,他倒不怕青州城中有认识自己的人遇见自己说什么,他是怕苏宝棠介意。
“嗯。”苏宝棠低头点点头,小声的应了一声。
覃祯在城外买好了马,翻身上马,拉着苏宝棠的手要她上来。苏宝棠在家中受父兄庇佑,并不像苏挽青与苏淮方一样习过武,她真的就是个小郡主,试了好久也上不去。
没有办法,覃祯翻身下马,将苏宝棠抱起,放在了马背上。
苏宝棠脸都快要红到脖子了,一直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讲,一副刚进门的小媳妇模样。
覃祯知道苏宝棠是个脸皮薄的,却没有想到她脸皮怎么这么薄,他在心中嘀咕,自己刚刚上马下马的姿势那么帅,要是让苏宝棠想入非非该怎么好?
不想还好,这样一想,覃祯也觉得有些尴尬。他翻身上马以后,扭过身子对苏宝棠说:“我一会儿会骑的特别快。”
“嗯。”苏宝棠还是低着头,双手揪紧了自己的衣裙,并没有半分表示。
“这丫头,该不会是没有骑过马吧?也没有被人带过?”覃祯在心底暗暗的说,可他又实在不好意思对苏宝棠说一句“你搂着我的腰,别掉下去了。”只得将苏宝棠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腰上。
“你干什么?”苏宝棠急忙要收回自己的手。
覃祯无语看着韩濯,他现在才知道像韩濯这样的性格的女孩有多好,此时坐上马来的是韩濯,韩濯都不用他教这教那。
韩濯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转过了马,在那里偷笑。
“搂紧点,别掉下去。”覃祯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小酥糖,你可别多想啊。”
“驾——”韩濯已经扬起马鞭向城门跑去,马蹄扬起阵阵灰尘。
覃祯紧随其后,又担心苏宝棠因为害羞什么时候松开了手,一边跑一边又嘱咐了她一遍。
城门打开,木栈道连接起了护城河与青州城结实的土地,红袍铠甲的小兵手执银枪站在城门口,高高城墙上挂着巨大的匾额,写着龙飞凤舞的“青州”二字。
静默的城楼,厚实的城墙,经流不息的护城河,“青州”二字守护了这边土地几百年的光阴,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
韩濯停在木栈道面前,抬眼看着城门的牌匾。幼时离家,一朝得归,韩濯的心情总是有些复杂。
幼时,她也曾登上过城楼,摸过城楼上小兵的银枪铁甲,也曾立誓要为宋国建立一番功业。
韩濯看着自己握着缰绳的手,仿佛一切都是昨日的事。
她还记得,当年守城的小将正是袁宏道,他抱着韩濯对韩林修说:“韩相,你这个闺女,真是生错了性别,若是个男儿,放他去边疆为陛下守着这千里河山,岂不美哉?”
一别多年,青州,韩濯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