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位公子是韩姑娘的朋友?”
“嗯,你帮我留意着。”
再说此时的谢靖言,他很清楚韩濯与覃祯两个人还停留在金州,从他一下船开始,他就不停的在找着两个人,始终没能找见。他在客栈里随便吃了一些东西,打算明天去司河驿那边看一下。
不知道韩濯看见他会不会开心?
谢靖言吹灭烛火,看着窗外泠泠月光,思绪又回到了几天前的亭陵。
那天韩濯与覃祯刚刚出发,谢如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谢靖言还以为这是覃祯或是韩濯的,诧异问:“这是谁的,他们怎么把包袱都落下了。”
“这是你的。”谢如烟把包袱交到谢靖言手中,说,“我知道你对阿濯的心思,既然你放不下就去青州找她吧,想来青州那种阴诡之地,阿濯的境遇不会太好。”
“可是,我……”不知道谢靖言是想说服谁,他在那里说了一大堆的话,什么自己的命就是这样,什么舍不得谢如烟。
“靖言,你心中想,就去追吧。”谢如烟知道谢靖言从小就不如意,二十多年来都在谢珩的阴影下生活,好容易他摆脱了这些,好容易他心中有个意中人,谢如烟不愿意看见谢靖言在亭陵独自苦苦单相思的样子。谢如烟笑着说,“我也想明白了,与其把你困在这里,让你一直都不开心,不如放手让你去青州。靖言,你比我更明白生命可贵,既然生命可贵,就越是要做一些值得的事情。”
谢靖言没想到谢如烟会这样说,傻站在当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家里的事你不要担心,有我在。”谢如烟拍拍谢靖言的肩膀,说话却变了调,她哽咽着说,“只是有一点,你的身体什么样子,你比我清楚。大……大限到的时候,不管你在做什么,你在哪里,你都要给我回亭陵来。你听到了没有。”
谢靖言抬眼,之见谢如烟一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谢如烟摆着手,不愿意看谢靖言,提高了声音说:“要走就赶紧走,别等我改变主意。”
“姐姐。”谢靖言知道谢如烟对他是真的好,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鼻子酸酸的,说,“姐姐,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姐姐也要多保重。”
谢如烟与谢靖言不是真正的同胞,感情却比一般姐弟要好的多,真不知道这样的一幕被青州城中同胞自相残杀的人看见会有怎样的感想?
第二日早晨,晨光从河面升起,将河面染成一片赤红,遇龙河水平江阔,好像太阳从河水中钻了出来。
韩濯在船舱里钻出来,照着水面戴好了头上的珠钗,又看了看今日的妆容,还算是顺眼。昨天她与覃祯说好了,覃祯去官衙里打探消息,她跟着船夫去司河驿报备。
本来她不用去的,覃祯不想她跟着去官衙,非要她去司河驿。韩濯也只好妥协,想着与船夫早去早回,再去官衙找覃祯。
毕竟覃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在官衙说出些什么就不好了。
韩濯与船夫到司河驿的时候,还没有官差当值,门口却是围满了来往的客商,想来都是来这里报备的。
初秋的天还是有些冷的,司河驿又设置在近水的地方,韩濯懊恼自己出门没有多加一件衣服,被冻到脸颊有些微红。
“韩姑娘,不然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没事没事。”
“丫头,你怎么不多穿一点,这还早呢。昨天我从下午排到了晚上,都不见司河驿来一个人,鬼知道他们这群狗官差干啥去了。”旁边一位裹着披风的客商搭话说。
“从下午到晚上,官家没有时间管着吗?怎么他们竟如此随意。”
“我听说呀,昨天官衙里丢人了。”此时一个高高瘦瘦的客商插话道。
“哼,他们哪天不丢人现眼?”大衣客商说,“官衙和司河驿的是一家子,司河驿中的油水,官衙里少不了。”
瘦高客商急忙摆手道:“不对不对,不是这个丢人,是官衙里跑了一个人,昨天下午我还看见衙门的人满大街搜呢。”
“这是怎么回事?官衙大牢里关着的不是为非作歹的恶人吗?他们能跑出来?”韩濯有些无语,这个官衙是怎么搞的,三天两头一堆事,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该多糟心。
“不是犯人,是沉船时从水里捞起来的人。”瘦高个的客商皱着眉头说,“你说说现在的人怎么想的。官衙好心收留,要将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送回去,还不用掏银子,好吃好喝给着,这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怎么还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