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一二。”
窗外月色不错,整条后街上还有些喧嚣,却被关闭的窗子格掉了一半,听上去像是嘈杂的低语。姜岂看到季闪闪脸颊微红,眼神迷离,微怔了一下,很知礼地离远了一些。
季闪闪没有察觉,只是端起茶杯,小声说了谢谢。喝了两口后便倒在沙发上睡了,身子侧躺着曲起来,果真像一只猫。
姜岂拿了被子,给她盖上,心想着今晚是睡不了了,干脆又去楼下搬了几本古籍上楼,靠着沙发席地而坐,打开台灯,将光线调到最暗的一格,缓缓翻开书页。
***
同一日的白天,姬天知正在禁闭室抄经书,不料钟宁和武印也来了,虽然表面上低头不语,继续抄经,但心里高兴了一点,终于多了两个人作陪,不然这抄经写字的日子实在无聊。
钟宁和武印打心底里羡慕姬天知,羡慕他的天资,也羡慕天根道长对他的用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嫉妒,但又不得不折服于姬天知的优秀出众,所以一见面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算是招呼。姬天知看到,也放下笔,回了一个礼。
三个人静默无言,不过一个时辰,钟宁和武印就耐不住寂寞,低声轻谈起来。姬天知原来还在奇怪这两人怎么也会被罚抄经,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中,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听到季闪闪的部分时,姬天知不由得垮了脸,心想这个季闪闪,又在作死。没事凑热闹,把自己往魔窟里推。
另一边,两人聊了半天,由武印总结陈词,他低声对钟宁说道:“这次镇压‘画中仙’真是有惊无险,多亏了闪闪姐相助。”
“是啊。不过……哎,顺利完成任务了,还要受罚。”钟宁苦着脸。
“神草君说得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任务,却牵扯了闪闪姐进来。确实是不应该。这次是万幸,闪闪姐被神草君安然无恙地被送回了家。但是万一,闪闪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哎。”
“抱歉啊两位,打扰一下。”姬天知看向钟宁和武印,问道,“你们说,是神草君送季闪闪回家的?”
“是的,神草君那天恰好路过,发现有异,就赶来了。”
“据我所知,神草君一般不会下山。这次突然下山,不知所为何事。”姬天知深深望了一眼钟宁和武印,压低声音道,“二位可听到什么消息?”
若不是姬天知被关在禁闭室已经近半个月,原本也是应该知晓的。而钟宁和武印并不直接接受天根道长的教导和派遣,所以也只是听闻道观中口耳相传的消息。
“我们并不很清楚,只是听其他师兄弟有聊起过。”武印老实回答。
“说来听听。”姬天知将身子探出一些,调整了一下坐姿,一脸洗耳恭听的表情。
“掌门前几日掐指一算,算得这几日鬼界会有异动,大概的活动范围就是临御山附近的一个小山丘。这个山丘,你也去过,就……就是我们半月前考试的那座后山。”钟宁小心翼翼地说完,观察到姬天知的表情,对方果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怕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接着说。”姬天知见钟宁不说话,控制着情绪,冷冷道。
“猜测是鬼界周期性的大型活动,而具体是什么活动,会不会对人界造成什么影响,有没有什么风险,暂时不清楚。所以掌门就令神草君下山查看情况,顺便去禾子书屋看看有没有相关典籍记载。”
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是跟着神草君好好历练的机会,而自己却还在这里埋头抄经。姬天知郁闷到说不出话来,只把指节掰得咯咯作响。然后便不再理睬钟宁和武印两人,低头奋笔疾书起来。武印偷偷瞄了一眼,不由得皱眉,这么草的字真是没法看,敢这么对待责罚的,整座山里也没有几个。
而姬天知只想赶紧抄完四十天的份额,偷溜下山,一探究竟。终于,不眠不休地抄了一夜一天,姬天知在次日下午五点,抄完了四十天份的经书。原本经书抄写应该用楷书,显得端庄严谨,而姬天知写的经书,完全就是整页整页一笔到底的鬼画符。
他也不管,放下笔就把自己的配剑“寻霄”抛起,灵力灌入,剑便稳稳停在禁闭室的半空。姬天知一跃而上,因为长久没有睡眠,竟然一下子没站稳,还好“寻霄”有灵,很快帮姬天知找到了平衡。禁闭室屋顶太矮,姬天知稳住身形后,头都要擦到天花板了,最终只能选择半蹲在剑上。
他看向惊讶万分的钟宁和武印,点一下头道:“保守下秘密,不要告发。劳烦了。”然后就“咻”地半蹲着飞走了。
钟宁和武印还没反应过来,趴到窗边一看,姬天知已经负手御剑,一瞬间就没了人影。
“师兄……”武印呼唤钟宁,眼神痴痴地看着夕阳斜照,问道,“你见过同辈的人里面,御剑飞行速度这么快的吗?”
钟宁也是一脸痴傻,回道:“把御剑飞行玩成极限运动的人,我确实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