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弗朗茨还没把自己从衣柜里揪出去质问,莉莉丝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麻木,就连死都不怕,但那个苍老的声音在客厅响起,不断哀求着那个恶魔拯救自己女儿的时候,她想起了她的奶奶。
不能让这个恶魔得逞!
她知道那个恶魔想要干什么,似乎为了满足自己某种变态的表达欲,弗朗茨谈论阴谋的时候,从未刻意回避她。
他想从那个叫做德洛丽丝的女孩身上提取一种叫做‘秘法之啮’的毒素,从而消灭自己血液里那种奇特的免疫能力。
弗朗茨并不知道,莉莉丝的这种免疫力,免疫的并不只有致命毒素。
为了让莉莉丝保持安静,弗朗茨经常给她注射的一种麻痹药剂。
这些日子,莉莉丝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开始渐渐免疫这种麻痹药剂。
一开始还能作用两个钟头,到现在,一个钟头多一点点,莉莉丝就能用上力气了。只是她不曾表现出来,所以弗朗茨还以为麻痹药剂和一开始一样,能够作用两个小时。
莉莉丝抓住了机会。
她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用牙齿咬破食指,在上面写了求救的讯息。
…
正在和朗格医生的比拉克坐在沙发上,从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卧室里的景象。
他正在向医生道谢,不停地鞠着躬。
余光却突然瞟到卧室里,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臂从衣柜里伸出来,往床底扔了一团东西。
他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掉进了冰窟窿里。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朗格医生的眼神还是那么温和,看上去十分可靠。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如此接近希望。虽然卧室出现的那一幕让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可他不敢带着德洛丽丝离开,他怕自己连仅有的,治好女儿的机会也就此错过。
“这样,你把她背到卧室,放到床上。”朗格吩咐道。
比拉克将女儿轻轻地放在床上,蹲在她的面前,一只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脸,另一只手,却探向床底,摸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攥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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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丘进来的时候,李渔一如既往的坐在书桌前,只不过这次,他面前摆的不是书,而是别的东西。
一只死蝙蝠。
桑丘对这只蝙蝠并不陌生,就是昨晚守门的侍卫从草丛里捡出来的那只。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看着玩意?”桑丘不解的问道。
李渔点点头,挥挥手让桑丘再靠近些。
他用两只手分别提着蝙蝠的两只翅膀,将其悬于空中,而后看向桑丘。
“你发现什么不一样地地方了吗?”
桑丘强忍着恶心仔细打量了一遍,那蝙蝠死的不能再死了,腹部裂开一个大口,内脏从里面流出来,头颅低垂着,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他摇摇头,他并没有看到这只死蝙蝠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李渔笑了笑,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蝙蝠的头颅,可怜的蝙蝠从低头又变成仰头,仰头的角度很不自然,后脑勺都快贴着自己的脊椎了。
“它的颈骨碎裂了。”李渔解释道。“而他剩余的椎骨都完好无损…摔伤不是这样的…这样的伤势只有一种可能—它的颈椎是被人捏断的。”
“一只被捏断颈椎的蝙蝠,那又怎样?”桑丘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和我们要查的案子有关系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一只断了颈椎的蝙蝠,到底是如何‘飞进’马车里的吗?”李渔提醒道。
桑丘脸上不屑的表情逐渐消失,低着头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李渔。
“难道说,有人故意把蝙蝠放进马车里,可他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桑丘只是有了些灵感,并没有联想到某些神秘生物的身上。
“我们的推断没错,这只蝙蝠应该就是破案的关键…要确认这一点很简单…”李渔没有说完,他看见桑丘的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