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梁以分明与先前换了一个人一样，过往他能充分地确信，眼前的人必定是欢喜于自己的，而如今，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确定和疑惑。

这究竟是为何？这一切都让他充满了不安。

“我没什么可与你说清楚的，你莫在逼我。”梁以心下烦乱不堪，她不欲与宋清如再多纠缠，在将程颐说的话弄清楚之前，一切决断都不可随意定夺。

“你可是见了程颐？”宋清如冰冷的语调响在梁以的耳畔，他的语气充满了笃定。

梁以的眼底下意识地闪过一抹异色，这变化被宋清如收入眸中，更加加深了他的某种猜测。

“果然如此，难道你现在真觉得他才是你的良人？所以才会如此变化？”宋清如的话仿佛是腊月的飞雨，丝丝寸寸，伤寒入心。

梁以眉头紧锁，薄唇微抿。

宋清如见状，心下也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在梁以的面前便会如此失态，毫无镇定可言。

“如果你要如此想，那便是对的罢。”梁以不欲在与他多做纠缠，她现在必定要先去问过姐姐，向姐姐确认程颐口中的事情是不是确定是事实。

一切的一切都要等这件事有了确认之后才能有所决断。

“若你真的对那程颐生了情谊，我也无可奈何，只是他并非与你想象中的那般，他的城府之深不是你能窥探一二的。”宋清如仍旧牢牢握住梁以的手腕，似乎害怕她会突然从身边逃走。

梁以也只是静静立在原地，周围的夜色极浓，仿佛能吞噬一切心中的杂念。

“我知道。”梁以无奈地回答，她怎么会不知道程颐的不同寻常之处，他分明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披着人类的皮囊，做着一些自己根本无法确认也无法揣测事情。

但是姐姐常说，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缘由的，程颐如此拼尽全力地去试图反抗宋相，试图扳倒他，似乎真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存在着许多的不合理，所有的不合理又让程颐口中的一些话都变得有理可据，所以，她真的不明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还是相信自己？

“是啊，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我却还把你当个孩子。”宋清如瞧着梁以脸上的神色变化，语气落寞。

他慢慢松开对梁以的禁锢，仿佛是自嘲一般地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我有些事情需要确认，如果事情并非我所想，我会将这一切都高孙，如果......”梁以静静地瞧着眼前的宋清如。

“如果是你所想的呢？”虽然并不知道梁以口中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宋清如却隐隐感受到对方语调最后的疏离。

梁以并未开口，如果真的如同程颐所说，她就算再爱慕眼前的宋清如，父母之恩高于天，她必定会强迫自己不再见他，她此生无法再回报父母的生养恩情，但是她也绝不会做那忘恩负义只顾自己快活的无情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