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是有些唐突，但是，我一定要离府，就算是养育之恩，就算是收容之恩，我也不能用下辈子的婚姻来报答，就算是为了我好，我也不好这样的好。”梁以收回被抽离的双手，眸中有坚韧的神色，她十分笃定，不由有改。

梁如似是怒极，只是不发一言地看着床上的梁以，胸前起伏不定，似乎在极力忍耐。

“老爷怎么说？”她努力平息气息。

“老爷同意了。”梁以没有将宋咸益口中的条件说出来，她不愿再让姐姐担心。

“你为何忽然要做这样的决断，为何不与我商量？为何如此武断，这可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梁如眼眶微红，心中既是震惊，又是妹妹自作主张的愤懑。

“我已经十六岁了，我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主，我不要过被人像个货物一样随便指给旁人的日子，我不要！”梁以见梁如如此失态的样子，心中钝痛，口中却更加决绝。

自己的姐姐就像个工具一样，被程颐利用，为他所用，甚至杀人，若非自己轻而听到，她怎敢相信，自己怎能安心躲避在其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泰然自若地接受旁人的安排，去过她不想过的人生？

这绝对不可以！

“是姐姐让你受委屈了，姐姐这就去求老爷，让他收回婚约，但是你不能走，你能去哪里？你自小便被我带在身边，你若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让姐姐怎么活？”梁如眼中的泪夺眶而出，说到最后已是嘶哑。

“姐姐，所以我要你和我一起走！”梁以从床上跪爬起来，走到梁如的身前，拉住她的手，真挚地说道。

“我...我不可以！我不会走。”梁如撇过脸去，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姐姐！我知道你不是贪图虚荣的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我有手有脚，我可以靠自己养活你，我们一起走吧！”梁以见姐姐如此悲伤的模样，也落下泪来。

“姐姐，若老爷不同意，我们便逃，我不信他会为了一个夫人追到天涯海角！”梁以不能再让姐姐一错再错下去，她承认，她有私心。

传言宋相与他的原配夫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同长大，情深意笃，若让他知晓了自己的姐姐居然会暗害她，怕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纵使姐姐是被人胁迫，但是她不能保证，她能永远平安。

“逃？能逃到哪里去？”梁如似是在笑，又似是在问自己。

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日子，她以为她可以安稳地过一辈子，纵使会被逼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只要妹妹在自己身边，还好好的，充满快乐与笑容，便什么都好。

她若逃了，那个人会怎么样对自己，她想都不敢想。

“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去西凉，去蛮荒之地，自由自在的，不好吗？”梁以见姐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心中钝痛一片。

这些年，自己在姐姐的羽翼下成长，从未缺衣少食，却从未考虑过这些是姐姐拿什么换来的，青春还是去做别人的工具？

“求求你了，我要走，我要我们一起走！”梁以脸上一热，有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就算是宋老爷不追究，现在宋清如已经开始入朝为官，若哪日，事情败露，她该如何面对他？或许就是像程颐说的那样。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再做纠缠。

“你让我再想想，我要好好考虑，这不是一件小事。”梁如满眼的迷茫和无措，事情来得如此慌乱，她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也需要时间来做决断。

梁以见姐姐一时间不能做出决断，也只能叹了口气。

“好的，姐姐，你权且考虑三日，三日后，便是老爷答应我，放我出府的日子。”梁如心想，三日内，必须说服姐姐，还有，必须完成承诺老爷的事情，只是这件事说来实在是十分的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