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我留下协调各处工程的进度,你回长安安慰陛下。”长孙无忌发现,蜀山门下弟子最好沟通的是那个性格“古怪”的韦珪,其他人各有各的独领“风骚”。
和他们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出要求,提出时间,然后闭嘴等结果。千万千万不要试图去解释各种细节,又或者想着去说服他们按照众所周知的思路来做事,会很受伤,不止精神伤害,还极有可能出现身体伤害。
“王爷,有新消息传来。”滕王舍人张顗急火火地从越野车上跳下来,没等车停稳跳的窗户。
“啪啪啪”,李元婴照着张顗的头皮狠削了三下,又踹了三下小腿,怒道:“你个滚孙,谁差你这半分钟?既不是两军对峙攻城拔寨的紧急时刻,也不是元日大朝会万邦觐见的隆重时刻,你跟个毛脚鸡似的作的哪门子死!”
更何况,就算那两种时刻,也轮不到他个王府舍人凑热闹,每年飙车伤亡的纨绔子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更不需要他这个长平郡公去做添头,为云南道飙车伤亡记录实现零的突破。
“王爷,衡山公主身殁,是因为驸马都尉长孙诠超速行驶,刹车不及撞上路边树。”张顗半低着头,没有任何躲闪,声音平静地说道。
长孙无忌听到张顗的话,白眼一翻,轰然倒地,晕厥了过去……
“……”杜澈翻了个白眼,拿出袖子里的针囊,快步走到长孙无忌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针戳他的人中。
李元婴目瞪口呆中……头一回见到杜老四动若脱兔的一面,他向来是手握龟壳八风不动,就算当年得知公孙白失踪的消息,他也只是微愣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唉,果然凡事没有看戏大,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刚睁开眼睛的长孙无忌,就看到李元婴的表情,果断捂住胸口,哼哼唧唧地装病,虚弱地喘着气,幽幽说道:“杜少卿,某心悸,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是否需要服用速效救心丸?”
手指随意搭在长孙无忌的左手腕上,杜澈又翻了个白眼,语气凉凉地说道:“司徒,下次再想装病的话,切记不要选有云鹤府五位署令或者他们的徒弟在场的时候,哪怕是张署令的徒弟,也比太医署的那些呆头鹅,手段多上那么一点点。”
其实,张果徒弟的医术都不弱,毕竟常年在深山老林转悠,必要的保命手段不可或缺,再加上不时见到各种死法的师兄师姐师祖宗们,技术比原来的仵作,现在的法医胜的不只是一两筹的问题。
“滕王,那竖子超速行驶,与某……与长孙家无关啊!”长孙无忌欲哭无泪,他的从子坑了外甥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等下,刚才张顗只说了衡山身殁……转头看向他,颤着声问道。“那个,阿诠……阿诠如何?”
“副大都护,信笺上没写。”张顗将信笺朝向长孙无忌,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下面签押的名字是晋阳公主。
长孙无忌讪讪地站起身来,收拾了下衣襟衣袖,便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重臣模样,朝李元婴拱手一礼,特别诚恳地说道:“滕王,不管阿诠如何,衡山骤然离去,陛下短时间定然难以接受,尤其长乐又离开仅仅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