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谓的话,从头到尾都抓死了种溪荒唐纨绔的名声,不止是在攻讦种溪,甚至影射起了李格非来,今日种溪若是任由他这么说下去,不拿出些东西来的话,施谓只会越发地张狂。
论及诗词,种溪的肚子里还是很有硬货的,但种溪却不好当个文抄公在这个场合照搬出来,免得生硬地很,而且还有李清照这个才女在,若是细究起来,种溪也怕落了底。
种溪最擅长的,最有底气的还是那一笔字。
种溪心中想着这事,四周看了看,便相中了太学门外的那堵白墙,当然了,以种溪的脸皮,种溪相中白墙自然不是羞愧地要以头抢之,而是要题字。
此地是太学门外,而太学之中,不管是太学生亦或是学官,其中都不乏有真才实学的大文士。
这些大文士学富五车,诗才斐然,凡有聚于一处的,兴致所致,便会提诗词一首,这也是常有的,太学的正门是门脸所在,是不给题字的,这些诗词自然就被写在了侧门这里。
太学侧门的门外,八尺见高的院墙上被写上了许多诗词,其中既有即兴所作,也有搜肠刮肚写成的,为的就是在这里留个文笔,是兴致使然,也是个邀名的好法子,毕竟这里可是天下学子景望的太学所在,连天子都会有过路的时候。
这边,李清照也是有脾气的,施谓的话也给李清照激出了火气来,正要再同施谓分辨,可种溪见状,却在此时伸手拦住了李清照。
李清照不知种溪拦着自己何意,不解地望向了种溪。
在李清照不解的眼神里,种溪看着面前已经有些孤注一掷的施谓,嘴角轻挑,笑了笑,对李清照道:“今日之事,有劳师姐回护,剩下的,师姐只管看我的便是了。”
说完,种溪站在桌案前,拿起了点卯勾名的那支笔,蘸饱了墨水,提笔走到了白墙边。
众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名声在外的将门纨绔,都不知这是何意,难不成种溪还真有这个胆子当着众人的面献丑不成,唯独一旁的林卿儿笑了出来,她知道种溪的心思,也清楚种溪的本事。
太学门外,时机已至,天时地利,自家衙内又岂是甘于籍籍无名的庸碌之辈?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种溪提笔临墙,前后左右瞧了瞧,这面白墙虽大,但题诗写词的人也多,白墙上的地方已经被占用地七七八八,空着的不多了,不过好在种溪的眼睛倒是尖,很快就瞧上了靠着门的一块地方。
种溪看中的这块空白的地方挨着院门,不知是何缘故,竟然还空着一大块,可不正是给自己留下的,种溪提起笔就落了下去。
种溪提笔将落,方简见状,一下子急了,挨着门的这块地方之所以能空着,不是没人想写,而是没人敢写。
毕竟此处最是显眼,若是没有足够的功底和名望,写在这个地方只会徒叫人笑话,也有碍太学的脸面,故而不管是太学生还是学官,都还没人敢在这里提过诗词,方简看着不学无术的种溪就要在这里题字,岂能不惊。
“种溪,此处不能涂写。”方简忙惊呼道。
没错了,方简把涂放在了写的前面,显然是觉着种溪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方简说的已经算快了,但种溪下笔更快,方简的话音未落,种溪的第一个字已经提了上去。
“横。”
种溪提的第一个字是一个“横”字,“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横,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但这个字一写,方简顿时闭住了嘴。